庾獻轉頭就跑。
身后的追兵如同水泄一樣,從山谷中洶涌而出。
騎兵、鼓聲、亂箭……
幾乎是追著庾獻的影子趕了上來!
庾獻開啟了“人馬如龍”,憑借著身法帶來的速度,快速的甩脫了身后的一批敵人。
誰料那些士兵似乎無窮無盡一般,又很快從林中,溝壑,甚至山澗里冒出來。
庾獻見避無可避,隨手奪過一柄長矛,手殺十余人。
卻不想,短短一會兒,奪來的那武器就腐爛成渣,化為殺伐之力消散。
而這停下殺敵的短短停頓,立刻為庾獻招來一陣亂射而來的箭雨。
有一箭,甚至險些刺破庾獻的臉頰。
四周涌來的敵人,也很快填補了之前的空白,再次把庾獻團團圍住。
庾獻只能重新再奪了一把長刀,倉促應對這些家伙。
好在那些士兵只是尋常的水平,以庾獻的神力,殺起來不說如同砍草,也帶不來太大的麻煩。
又是一連殺了十數人,徹底沖散了圍困自己的那個營頭。
斬盡面前的最后一人,透陣而出的那一剎那,庾獻恍惚間竟有種錯覺,像是掙開什么桎梏一般。
他神思一松,這些日子積攢的郁悶,都發泄出了不少。
庾獻見前后無路,一時生出兇心。
“也罷!索性我就隨性大殺一場!且看這些螻蟻能奈我何?”
庾獻打發了性子,四下左沖右突。
奪刀,用槍,揮舞鏈錘,甚至還用弓箭遠遠的接連射殺騎兵。
庾獻呼喚狂風,招來暴雨。
大雨沖刷著山谷,泥濘著道路,又沖垮土山,在庾獻身后卷起奔涌的洪流。
無數的士兵迎頭遇上,全部被埋葬在泥水波濤之中。
他有永不衰竭的體力,盡情在這四下的山谷間輾轉亂戰。
一直殺到后來,庾獻都有些頭腦發昏,幾乎本能的開始撕碎眼前的敵人。
連續數個時辰不間斷的重復殺戮,甚至讓他的肌肉開始被本能支配,無論奪過什么武器,都像是浸淫了多年那樣,用的無比趁手。
可這無窮無盡的敵人雖然弱小,但卻越殺越讓人絕望。
那龐大的數量仿佛大山,仿佛烏云。
讓自己的反抗絕望而渺小。
在這機械重復的殺戮中,庾獻那一腔豪情早已蕩然一空。
若不是在功名葫蘆中經歷過吳起那更加絕望的一生,若不是見過吳起是怎樣像獨狼一樣慢慢前行,庾獻恐怕早就承受不住這巨大的心理壓力了。
在這生死之間,任何一丁點的軟弱退避,都會成為崩潰的開始。
……
眼看東方漸漸發白,那青色小轎中正打瞌睡的賈詡,抬眼瞧了瞧晨昏交割的遠方,慢慢回過神來。
豐富的人生經歷,給了他超越常人的耐心。
而有耐心的,總是容易成為贏家。
賈詡掐算了下時辰,有些意外的向遠方。
“咦,這小道士竟然還未死?”
接著,用手輕輕在膝蓋上拍了拍,笑道,“有些意思。”
那些道兵的個體實力固然不值一提,但是面對這無窮無盡的攻擊,賈詡還沒見過有哪個能堅持下來。
哪怕簡單的事情,只要重復了無數遍,也能輕易擊垮人的意志。
賈詡袍袖一揮,那小轎如同泡影般破裂,很快消失無蹤。
接著,離庾獻不遠的一處山坡上,一個正奔跑圍堵的士兵慢慢停下身來。
他的面孔一陣陸離變換,成了賈詡的模樣。
賈詡目光向下一看,見庾獻一身鮮血淋漓,正在山坡底下如瘋魔般的沖殺。
賈詡召喚的道兵,死后就會化為殺伐之力,回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