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文軒方才回過了神來,轉頭又瞪了一眼鄭樂兒,開口教訓道:“住口!你當我沒有看到剛才發生了什么嗎?”
聽到郁文軒這道聲音,鄭樂兒慌忙噤了聲,鼻子一酸,眼眶就布滿了淚水,下一刻便“嗚哇”地哭了起來。
“掌門師兄你兇我,掌門師兄兇樂兒,嗚嗚嗚嗚,師兄你從來都沒有兇過樂兒……”
見鄭樂兒這幅模樣,郁文軒一臉的無奈,只得蹲下身子來,揉著鄭樂兒的腦袋輕聲哄道:“行了行了,方才是師兄的錯,師兄不兇你了好不好,樂兒別哭了……”
一直到剛才,慕容妮也沒有什么感受,但此時眼前這一幕,仿佛觸動了她心中最是柔軟的那個角落,像是刀子般,割得生疼。
慕容妮扭頭看向了七一,七一懂事地俯下了身子來,慕容妮干脆利落地爬上了白鶴的背,下一刻白鶴振翅,清鳴一聲飛上了云霄。
直到離開了聚藝峰后,慕容妮還趴在白鶴的背上萎靡不振。
記憶中,這種溫暖,她也曾有過的。
“你們誰再欺負妮妮,我肯定把他打得屁滾尿流!”
“思凡哥哥……”
印象中,滿臉淚痕的自己藏在墻角里,自己的身前也有一個小小少年,堅定不移地,用身體為她擋住所有的傷害。
卻不知現在是天各一方,還是天人永隔。
正當慕容妮懨懨地往回飛的時候,天空中一道御劍的身影攔住了白鶴七一的去路。
察覺到七一停下來的慕容妮,這才悶悶不樂地抬起了頭來,在看到那攔住自己去路的人時,眸子黯淡了幾分。
郁文軒眉心輕皺地看著面前的小丫頭,思索了片刻后才開口說道:“方才……方才是樂兒的錯,我在這里跟你道歉了。”
慕容妮靜靜地看著面前的郁文軒,眨了眨眼睛。
郁文軒不知為何,被這眼神看得竟稍微有些心虛,他怔愣了片刻后,又開口說道:“對了,我聽月師弟說起過你,月離光,就是那個帶你來昆侖……”
“掌門師兄到底想說什么?”慕容妮淡淡地打斷了他想要套近乎的話。
郁文軒也有些不知所措,他平日里應對各種各樣的人,也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窘迫過,而且還是在一個孩子面前。
慕容妮見他不說話,微微偏了偏頭。
郁文軒終于下定了決心,一咬牙,從袖中翻出一個測靈盤來,看向慕容妮問道:“可否讓我測一測你的靈根?”
“人人都說我是五靈根,來到這個宗門之后,倒還從來都沒有人說過要給我測靈根。”慕容妮淡淡說道,倏然間腦中閃過了什么,抬眸看向郁文軒的眸光多了一份復雜的情緒。
郁文軒對上了慕容妮的眸子。
慕容妮臉上的陰霾倏然一掃而光,朝著郁文軒輕松地笑了笑,接著說道:“因為從小便在富貴人家里做工,干的都是粗活累活,我這力氣難免大了些,再加上你那個叫做樂兒的師妹,我能夠感受到她的靈氣確實不少,但是自己修煉出來的靈力和用丹藥堆砌起來的靈力,還是有著很大的差別的,我的力氣比她大點兒,也不是那么難以說通的事情吧。”
聽了慕容妮這番話,郁文軒的心中卻是倏然間一動。
好聰明的孩子。
從第一眼見面的時候,她僅憑一身內門弟子服便能夠猜出他是去洗心峰押送罪人的,現在又很快意識到自己心中對她的疑慮,這孩子的骨齡有十五,但是這一股聰慧勁兒,只怕已經遠遠超出同輩的人了。
這方郁文軒手里正拿著那測靈盤,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慕容妮端然坐在白鶴背上,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小手,然后同郁文軒說道:“掌門師兄,請吧。”
郁文軒抬頭正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