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試過了,沒有什么卵用。
緩慢地爬起,我需要像一個年邁的老人一樣面對一天的開始,我就這樣過了十幾年,還在上班時像打了雞血一樣瘋狂努力,我覺得自己有點瘋,可能是在搏命。
謝小米在醫院門口看到一個中年婦女正拖著一個小女孩的手臂,中年婦女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罵到激憤時還給了小女孩一腳,我看到中年婦女看向小女孩的神情兇神惡煞。
“她知不知道有的孩子這樣一拽肘關節就會脫位?”謝小米對我說。
“她這樣做肯定不是一次兩次了,那小女孩看起來挺健壯,估計比較抗揍。”我說。
謝小米說“我哥小時候手臂不能碰,輕輕一拉胳膊肘就脫臼,我爸媽從來不對他動手,看來不抗揍有不抗揍的好處。”
我們看著小女孩滿臉倔強地和中年婦女拉扯,嘴里發出不知所云的怒吼,那聲音綿延不絕從我身邊劃過,穿過我的耳膜讓我無力的身軀突然感到有了絲力氣。
在向醫生講述病情時謝小米全程為我代勞,她甚至告知醫生我八年前檢查出的胸腺瘤。醫生建議我做一個增強ct,謝小米告訴我這是為了檢查這個胸腺瘤有沒有長大,胸腺瘤是引起重癥肌無力的一個主要原因。
“要是我真的得了這個病老木會怎樣?”我問謝小米。
謝小米說“誰知道呢?他是個懦弱的人,不一定有勇氣面對這樣災難性的問題。”
我突然很想知道老木面對這個大麻煩的態度,他如果還是退縮逃避我或許就徹底死心了。
檢查結果到手的那天我給老木打電話,“你幫我找個胸外科的醫生看個片子吧,醫生懷疑我是重癥肌無力,是因為胸腺瘤引起的。”
老木讓我站在原地等他,我站在門診和住院部之間的空地上看天看地看人,天空是灰蒙蒙的藍色,地上是泛黃灰色的水泥,周圍的人都是灰黑色的,作為一名出色的服裝設計師我在一個色彩辨識小游戲中被認定是兩百萬人中才出一個的辨色天才,現在卻突然看不出身邊世界的顏色,整個世界都是灰色的暗淡的。我在等老木,期盼他給我帶來一點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