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灰溜溜地離開,胡青魚低聲跟我說“你以后都不用擔心了。 錢委員來找你麻煩,是跟那幾個大佬對著干,這次回去,她就要挨收拾了。”
我向他道了謝,又看了安九黎一眼,低聲說“謝謝你愿意替我頂罪,但以后不要再這么魯莽了。”
安九黎哼了一聲,說“誰替你頂罪了?我是實話實說。”
我無言以對,真是個傲嬌的年輕人。
說起來,他年紀比我還大好幾歲,卻像個孩子一樣。
我朝外走去,卻聽見尹晟堯來到他面前,低聲道“想要討好君瑤,你還嫩了點。”
安九黎瞥了他一眼,冷聲道“不知所謂!”
出了工業園區,尹晟堯的吉普車就停在路邊,他將副駕駛的車門打開,說“上來吧,我送你回家。”
我猶豫了一下,他畢竟剛剛又幫了我一次,不能不給人家面子,只得乖乖地坐了上去。
“餓了吧,前幾次都是你請我,今天我請你吃飯。”他微笑著說。
“還是我請吧。”我嘆了口氣,說,“我又欠了你一次人情。”
這次他沒鬧著去我家,我們就在路邊隨便找了一家餐館,點了幾個家常小菜。
他倒是不挑食,都吃了,但嘆了口氣,總結陳詞道“自從吃了你做的飯菜之后,吃別的飯菜,都味同嚼蠟,只是應付而已。”
我笑了笑,說“可能是你家的廚子手藝不太好吧。”
他深深地望著我,說“除了在你這兒,我恐怕再也吃不到那么好吃的飯菜了。”
這話我不知道該怎么接。
吃完飯,他笑了笑,說“陪我散散步,如何?”
你好閑啊,藥王谷的少主都不用工作的嗎?
我只得跟著他,走過安靜的街道,路邊都是高大的法國梧桐,已經是春天了,但天氣還很寒冷,今天格外的冷,天空中居然飄起了雪。
南方的雪就像毛毛雨一般,很小,還沒落地就已經化了,空氣特別潮濕,帶著冰水的寒氣一個勁兒地往衣服里鉆,讓你無處可逃。
過往的行人都行色匆匆,將臉縮在衣領里,這城市的某一處,有溫暖的家和溫柔的家人,等待著他們回去。
我突然感覺心里空蕩蕩的,除了弟弟,我再沒有一個親人了,沒有人在等待著我,我所住的地方,也僅僅只是房子,而不是家。
我苦笑了一聲,怎么變得矯情起來了。
忽然,一只手伸了過來,抱住了我的肩膀。
我嚇了一跳,本能地后退了一步,想要掙開,卻現他已經抱緊了,根本掙不開。
“放開我。”我有些憤怒。
尹晟堯道“你剛才的樣子,看起來像是需要一個肩膀依靠。”
“那和你有關嗎?”我氣憤地問。
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說“我這里還算厚實。”
我皺起眉頭“尹少,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這樣……我會很為難的。”
他沉默了一下,慢慢放開了我,我倆就這么沉默著前行,不知不覺就到了我家小區門外。
“我到了。”我低聲說。
“晚安。”他道。
我回到了家,從窗戶看出去,現他還站在那里,晚風輕輕吹起他額前的碎,昏黃的路燈照在他的臉上,看上去蕭索落寞。
我連忙拉上了窗戶,不敢再看。
我怕再看下去,又會心軟。
心軟是病,得治!
我洗了個澡,早早睡下了,半夜之時,忽然感覺奇冷,猛地從夢中醒了過來。
怎么會這么冷?
我立刻運起靈氣抵御嚴寒,用神識一掃,現客廳的一個抽屜居然蒙上了一層冰霜。
我打開抽屜,里面靜靜地躺著尹晟堯給我的那支錄音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