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所廟原是叫做金佛寺的,早已荒廢了數十年,未成想今天竟因追趕出逃到這的少爺小姐,又在夜里亮起燈光,遠遠望去,頗有種寂靜空靈的奇異之感。
單康小心翼翼的接師瑾卿出來,又輕手輕腳的關上紙窗,這才執起師瑾卿的手,頗為憐惜的為她整理頭發、裙擺。
“可嚇著了?”單康柔聲問。
“他們那么大陣仗,可不是把我嚇壞了。”師瑾卿嗔怪的望著他道,“單康哥哥是怎么找到我的?”
單康張開嘴,口中沉吟了一會,愣是沒說出個所以然來。也讓師瑾卿欣喜的心情瞬間涼了大半,“單康哥哥?”他難道不是特地找來的嗎?
“走,我們離開這兒。”單康說道,還望著師瑾卿笑,“我已經打點好了,只待你來,我們便一路離開饒州,再不回來了。”
“不回來?那你家老太君又該怎么辦?”師瑾卿沒說出來的是,她先是要怪那閻王爺帶走了她兒子,以后肯定又要怪她把她孫子拐走,還有李家那邊,怎么說都不好交代,她想不出招來叫他們原諒她。
“這些話之前不都說過了么。”單康有些不高興了,“難不成師家對你又好起來了?瑾卿妹妹,瑾卿妹妹?原來過了這么久,你都還沒考慮清楚?”他一遍遍說著,還緊緊地抓住師瑾卿的手,握得她生疼。
“哎!呀。”師瑾卿之前被馬拋下,時運得濟才沒有傷筋斷骨,手上卻還是受了些擦傷,如今被單康這么一握,立即本能的將他甩開,“我原是不知道他們會動這么大陣仗的呀!”
“所以你就怕了?”單康冷笑。
“并不是。”師瑾卿說。事到如今,她也無法再追究單康之前丟下她的不是,而是在考慮另一件事情:現今她又被另一支人馬追趕,這件事情如果不告訴單康,或許不出饒州,他們都會有麻煩,“單康哥哥,我有件事要說與你聽。”
“你不必多說給我聽。你聽我說,瑾卿妹妹。”單康悲戚戚的說道,“你可知道你答應和我走時我多高興?”
師瑾卿最怕聽人說這樣難過的話。‘那便等出了饒州再說。’她現在想道,千年廟是不能去,但可以往北邊走,倘若中途被周浩家的抓住,麻煩歸麻煩,往好處想,左右也是她一個人的事。“那我還有個小兄弟,他之前幫我幾次,現在恐怕也到北關等我了,我們就這么一走了之,以后也不會再回來,我想與他報個平安,能不能先去一趟北關附近?我想去千年廟確認他安然無恙。”師瑾卿對單康說。小龐救她那么多次,她雖然嫌棄他,但說不擔心也是假的。她總想,周浩家的來勢洶洶,肯定會對自己不利,但師家的事她也是有心無力。鏢局勢大,自然有自保的本事。而小龐只是個乞丐,若他們真的捉住了他,恐怕他就活不成了。
原以為單康會反感繞路,誰知她只是一提,他便喜出望外的答應了:“瑾卿妹妹,這么危險你還要報平安,也不枉人家肯幫你。我們這便往千年廟去吧。”
單康扶著師瑾卿,帶著她走小路離開了金佛寺。
這一路無人,他們竟也一路無話。師瑾卿心里惦記著小龐,她想,小龐聰明,要是看見千年廟有其他人在,必然不會貿貿然闖進去叫人家捉住。不過她說去北關,卻在這寺里耽誤了好些時候,倘若乞丐兒不在那里,她只有更放心的份。
快到北關的時候,路邊忽的躥出一人。師瑾卿二人嚇了一跳。
今天白天大晴,晚上卻是朦朧的月亮,時隱時現,待到云霧散去,師瑾卿才看見這是小龐。
小乞丐佝僂著身子,捂著腿,沖她一笑:“大姑娘。”
“這就是我那小兄弟。”師瑾卿連忙對單康解釋,又對小龐道,“你沒被那些人捉去?”
“我被捉去了,你還看得到我?凈說些傻話。還有那些蠢材,哪捉得到我。想也是白想。”小龐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