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卯初剛過,喜房門再次打開,幾個臉生的丫頭依次進門伺候,姿態從容,不曾因初到長安侯府而顯得有慌亂與局促,顯然是受了嚴格訓練的。
守了一夜的汪婆子姿態憔悴,瞧著眼前的一切內心竟有些慌亂。
從昨天到現在,怒氣而出的何景惜沒有再現身,房里的新娘連一句怨言都沒有,更甚之那些個伺候的丫鬟都像是沒有這回事兒一樣。
不尋常!到處都透著不尋常!
滿腹疑惑的汪婆子在看到同樣守了一夜的黑臉丫頭要進門時趕緊湊過去問:“這位姐兒,三少夫人這都起來了,想來是用不到我這老婆子了,若是沒什么事兒······”
不等汪婆子說完,房門吱呀一聲就打開了,出來一個容貌討喜的丫頭。
“汪媽媽進來吧!我們少夫人體恤您守夜辛苦,特特讓您進去歇歇再回”
“這會兒天還沒大亮,興許侯爺夫人還未曾起身呢,您這一回院子不要緊,萬一覺醒了府內的主子就不好了,畢竟昨日是侯府的大喜日子,侯爺夫人們估計都累的不輕呢”
得,連她的借口都堵死了。
進去就看見穿著富貴端坐在花廳的云瑤也,汪婆子規規矩矩的跪下行禮。
“老奴叩謝三少夫人體恤”
云瑤也居高臨下的撇了汪婆子一眼,端起茶杯撇了撇浮沫吩咐道:“扶汪媽媽起來,汪媽媽辛苦一夜了,給搬個錦凳休息下吧!”
汪婆子表示,她一點兒都不想呆在這里,她只想趕緊回徜蕪苑復命。
雖說今日云瑤也態度溫和,可在她心里,云瑤也已經和危險畫上等號了,對她的吩咐只有聽從。
汪婆子大概坐了一刻鐘之后就被丫頭請了出來,即將要出惜書院時,那滿臉喜氣的丫頭拿了個大荷包直接塞在她手里。
“我們少夫人最是感恩的人,從昨個兒到現在一直是您勞累看顧,您的好我們少夫人都記著呢,您是侯夫人身邊伺候的,些許不周到的地方還請您在侯夫人跟前多替我們少夫人美言幾句才是”
說完,汪婆子的手里就多了一個鼓鼓的大荷包。
不用摸,只看荷包被撐起的鼓角就知道是一大包銀子了。
可這大院子門口的,哪是送銀子,簡直是送仇恨呢。
汪婆子回了徜蕪苑就去給侯夫人請安,并厚顏伺候在侯夫人身側。
“昨日接親的路上都算安穩,就是拜堂回房時被三少爺當眾撂了臉子,然后三少夫人回房就自個兒揭了蓋頭”
“三少爺自出去之后就再沒有回來,三少夫人也沒敢鬧騰什么,這頭一夜還算安穩”
“老奴頭一次被夫人派遣做少爺的喜娘,自知任務重,這一夜就怕有個好歹,就自作主張留在惜書院守著呢,沒成想一大早三少夫人就把老奴喊了進去,說辛苦啥的,臨走時還給老奴包了個荷包”
“老奴擅自作主,還請夫人恕罪”
汪婆子特意第一時間趕來請安,并陳述了明面上所有的事情,就是避免有心人在侯夫人跟前嚼舌根讓主子生疑。
果然,侯夫人對汪婆子的做法很滿意,對荷包的事情也未可置否,并把云瑤也塞荷包自動歸結為要巴結她院子里的人呢。
“起來吧!知道你是個穩重的,這新婦才剛進門,娘家又不是什么上得了臺面的,昨個兒府內貴人又多,要是不懂規矩鬧起來才丟臉呢,你做的很對。”
說完又有些憤憤說道:“雖說瞧著她也算個識相的,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可到底不夠溫順。”
“咱們侯府到底規矩嚴謹,可不是那等粗鄙商戶之家不懂夫為天的道理,夫君給點臉色竟連蓋頭都能扯下來,這往后是否還要景惜處處順著她的脾性過日子?”
一直伺候在側的馮婆子嘆道:“夫人說的是,三少爺昨個兒也確實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