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慢慢攀升。
燕赤霞和白云老僧的嘴巴,慢慢張大。
望著那明明凡人之軀,但此時此刻卻巍峨好似神佛的唐僧,聽著他那不算慷慨,不算熱烈,但卻堅韌得讓人動容,讓人肅穆的話語,兩人都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這位和尚……
好賤人不拔的說。
呸呸。
是好堅韌不拔。
一旁。
觀音大姐姐也是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如唐僧料想的那樣,他演練了不下千次的表情,他精心設計,光是打草稿就打了厚厚一沓的‘臺詞’,果然狠狠戳進了這位傻白甜的深處。
深深。
戳進。
……
“善哉,善哉。”
“唯有如此堅韌不拔,且執(zhí)著追求的性格和精神,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堅強信念,才能終成正果,才能終取真經。”
“看來,自出長安皇城之后,這一路之上的艱苦、小難,還并未擊潰他強大的內心。”
“只是……”
“西行之路,這才僅僅開始。”
“三藏,你能堅挺到最后么?”
觀音大姐姐自修大自在功法之后,已經久不為任何事情所動的內心,此刻忍不住有些小小波瀾,竟是沒有注意到自己內心獨白所用的措辭,有些不雅。
甚至,這位此刻為唐僧堅韌所感的大姐姐,更是忍不住仰頭看了看唐僧那張棱角分明的面龐。
須臾。
觀音菩薩微吸一口氣,平復內心,再度開口道。
“長老,我有這一領綿布直裰,一頂嵌金花帽,原是我兒子用的。”
“唉!”
“可惜他只做了三日和尚,便是不幸命短身亡。我才去他寺里,哭了一場,辭了他師父,將這兩件衣帽拿來,做個憶念。”
“長老啊,你既有徒弟,我把這衣帽送了你罷。”
‘劇本臺詞’,這位大姐姐還是挺熟悉的。
畢竟……
西行一事,關系到佛門未來大勢,她自然不敢馬虎。
“唉!”
唐僧輕嘆一聲,面上s級唏噓稍添幾分,開口道。
“承女施主盛賜!”
“只,只是小僧徒弟已經棄我走了,實在不敢領受。”
觀音菩薩化作的老嫗篤定一笑,樂道,“長老放心,他會回來的。另外,我這里還有一篇咒兒,喚做定心真言,又名做緊箍兒咒。你可暗暗的念熟,牢記心頭,再莫泄漏一人知道。”
“等你那徒弟回來,你好言哄他一哄,讓他將此衣帽與他穿戴。”
“屆時,他若不服你使喚,再做這動不動就舍你離開的事跡,你就默念此咒,他,便再不敢行兇,也再不敢去了。”
言語出口的同時,觀音大姐姐心房莫名又有些蕩漾,思緒更是漂浮。
如今,佛祖閉眼,又逢天道動蕩,西行一事雖然佛門當中早有規(guī)劃、早有設計,但也難免中途出現(xiàn)意外。
故而……
確保那天生石猴‘心甘情愿’地留在取經人身邊,護他安危,是重中之重。
再者。
石猴命理特殊,和天道大興佛門一事難逃干系,西行一事,也必須有他參與。
若非如此,自己安安靜靜在南海當個美菩薩它不香么,犯得著如此跑來跑去,暗中設計么?
好在,一切設計都是值得了。
晚些時候,只要那潑猴戴上緊箍,那么后續(xù)一應事宜,皆成定數(shù)。
心念至此,觀世音菩薩心房暫定。
可就在此時……
唐僧搖了搖頭。
“阿彌陀佛!”
“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怎能哄騙徒兒?”
“不妥,十分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