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依舊再前行,車內的空氣安靜了下來。看著沒再言語的皇甫離,護衛也坐回了座位上。
皇甫離又閉上了眼,努力去回想當日的情形。絕對不是帝王城的人救走了他們。即便靈主能造成如當日的滿天塵土和氣浪,但能讓人直接昏迷的沖擊之力絕非六階靈主能造成的。
再說,你帝王城來救援,弄昏我們干嘛?一昏迷,好的十天半個月醒來,而我竟然昏迷了一月有余。
而且,我分明是看到了突然站在戰場中間的人!不是帝王城的將士!白色衣服的,黑色衣服的,粉色衣服的……那個粉衣女孩,還回過了頭看了我一眼!吐著舌頭做了個鬼臉!
這到底是昏迷時的夢,還是實實在在發生的事?
不對不對,天邊的黑影,不是我眼花!是……傳說中飛天遁地的神!?能造成如此霸道效果的,除了是傳說中的神,還能有誰?如果真是的話,那……為什么不早來!不早來救我的兒!救我的將!救我的兵!
還有你帝王城,既然派兵,又為何遲遲不到!非要我臨海城的海神衛死到堆滿海岸,死到藍海變紅海嗎?!你們是來收尸的嗎!?
想著想著,已經百年未曾落過淚的皇甫離,竟然老淚縱橫,更是忍不住全身的抖動。帶著看到這一幕的護衛,也是眼含熱淚。
海神衛,自康隆帝宇文烈命重臣皇甫木柏再度建立后,皇甫家便在接下來的八千年中,沒有離開過海岸。堅守著海神衛的誓言,引領著海神衛的發展。而今日,皇甫家再一次“立”下退海獸的戰功,卻沒能讓皇甫離有一絲的高興。
昏昏沉沉,渾渾噩噩地在馬車上又過了三日,皇甫離從來沒有如此這般過,太難受了。直到今日,皇甫離在路途中要求停馬休息,又在去樹林小解之時,收到來自臨海城內家族渡河影鴉的寬慰之信,才算是抹去了眼中的霧霾。讀完信,平復了幾日動蕩的心境,才同護衛往馬車處走去。
“皇甫將軍,請交出手中的東西。”靈主絲毫沒有客氣,渡河影鴉可不會被靈主忽略掉。
“一封家書也要查收么?帝王城就是這么對待我皇甫家的?”皇甫離不解的問到。
“帝王城,不帶隱患入城。”靈主依舊語氣中帶著霸道之意。
“拿去,看了還我!”皇甫離不想跟這人爭執什么,把帶信的小竹筒扔了過去。
靈主也竟就當著皇甫離的面取出信來。看了半天,神色古怪的說到“孫子滿歲上私塾,也要寫個信,閑得你們!”說完便將信塞回竹筒,扔還給了皇甫離。
接過扔回的竹筒,皇甫離便拿著在靈主面前搖了搖,說到“海神衛,永駐海岸,除了有家眷族人能前來探望,自加入海神衛后從未回過家!也不可能背棄海神衛的誓言回家!這份家書情,你不懂!”
看著越說越大聲的皇甫離,靈主直接轉身,跨于戰馬上,低頭看著皇甫離,“上車!繼續趕路。”
“還有多久?”
“一日便到。”
皇甫離也不再多話,打望了一眼分別在自己馬車前后的四、五萬人左右的禁軍部隊,才重新坐回馬車。左手輕撫那把殘口的劍,眼神中笑意和悲傷交替,好一會兒才靠著椅背,閉上眼,似是睡過去了。
不同于面對海獸、海巨人那般度日如年的感受,太平無憂地在馬車上或坐或睡,一日時光很快就過去了。
再次掀開車簾時,馬車已經到了帝王城的外圍城城墻邊上。數萬人的隊伍等待著護城將領的確認放行。
沒等到護城將領的確認,卻等來了一隊縱馬而來人,為首的未著鎧甲,穿著簡單的素衣,身形看著很單薄。直到接近皇甫離所在的馬車才減速停下。
“賀統領,你不在皇城保護陛下,來到此處是有何吩咐?”一路護送皇甫離的那位身著金甲的靈主看著眼前身形單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