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公公看著眼前一路的宮燈,再聽得那句“烏漆麻黑”,心中又是“咯噔”一下,朝著地下又是一跪,一手還拿著燈,一手還抱著洛痕蘭,那委屈和不知道說什么的樣子,甚是滑稽。
宇文慧蘭看著也是有些無語。
“殷公公,你就打算這樣跪著帶哀家去景慧宮嗎?你可聽清了剛才打的是幾更?等你跪到景慧宮,哀家還歇不歇息了!?”
“奴才,奴才這就領路!皇……太皇太后,請!”殷公公好不容易站了起來,結巴地說到。
“殷公公,一會兒啊你去跟哀家的孫兒,就是你的皇帝,跟他說說,就說我老太婆百年未回,在這深宮之中人生地不熟,面對空無一人的景慧宮的宮墻那是既孤獨又寂寞,想要借他的皇后來陪陪老太婆,知道了嗎?”
宇文慧蘭看似說給殷公公聽,也其實是說給蘇青玥聽。
蘇青玥能成為一國之后,不是光有一張臉蛋,她可是實打實的將門之后,也是帝王城內有名的才女。若是和在那般年歲的宇文慧蘭相比話,可以說是惶不多讓。
只是,宇文慧蘭有宇文家特有的帝王之氣,也有在宇文家人身上那種,透進骨子里的對權利追求的貪婪欲望。這一點,在蘇青玥的身上無跡可尋。
“皇后,哀家做主,你就帶上哀家的曾孫女,一同搬到景慧宮,陪陪哀家,你我不上朝的兩人,也好熱鬧熱鬧!”
宇文慧蘭再次的重復,要得就是蘇青玥現在的點頭。
但蘇青玥對著這見面半柱香不到,傳聞中弒父爭后,還已葬在皇極山的太皇太后不甚了解,一時還真不知如何是好。
何況在這深宮之中,除了那些健在的老臣、將軍和殷公公,誰又記得宇文慧蘭?試問又有誰敢說了解百年之后的宇文慧蘭?
宇文慧蘭也想到了這里,搖了搖頭,像是不再要求皇后搬去似的,提步朝景慧宮方向而去,把殷公公也甩在身后。
“哀家要是沒記錯的話,這是你第一次有的選!”
這是宇文慧蘭經過蘇青玥身邊時,貼耳的一句話,只有蘇青玥能聽見。說完,宇文慧蘭就朝前走了。
當宇文慧蘭走過皇后一眾人等,待走過排在最后的那位太監時,聽得身后有跪地之聲。
“蘇青玥承蒙太皇太后垂憐,臣妾愿意前往景慧宮陪太皇太后說說話,也讓太皇太后好看看宇文家的曾孫女。”
宇文慧蘭數日來第一次發自內心的微笑。殷公公在回望皇后說話時,余光看到了宇文慧蘭的微笑,竟讓他有一絲恍惚。
那是他第一次見長公主時,她的一抹微笑。那是長公主成為皇后時的那抹微笑,是皇后懷上太上皇宇文耀的那抹微笑。不知怎么的,殷公公的眼眶,濕潤了。
看著宇文慧蘭身軀輕輕地一顫,殷公公的眼淚也滴了下來。快步走上前去,把宇文慧蘭腳下的路照亮,等著宇文慧蘭移步。
宇文慧蘭走了,蘇青玥才起身,看了一眼幽蘭殿,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有進去,轉身回鳳羽殿而去。
路上,打小就跟在蘇青玥身邊的貼身丫鬟走到蘇青玥的身后,小聲地問到“娘娘,你不進去幽蘭殿看一看嗎?”
“皇帝并未召見本宮。”蘇青玥邊走邊說到,語氣平緩沒有波瀾。
“那娘娘,你真要去景慧宮?還帶著小公主一起去?”丫鬟又問。
“皇祖母親口說的。”蘇青玥略帶一絲笑意地說到。
“那需要將此事向陛下告知嗎?畢竟您是皇后。”丫鬟再問。
“去大元帥府說給我爹聽便可。明日,皇帝便知道了。”蘇青玥依舊沒有情緒的起伏。
“是,娘娘。”丫鬟得令后,便退出了互送蘇青玥的隊伍,轉眼,消失在皇城內。
當蘇青玥的丫鬟出現在帝王城內城,大元帥的門口時,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