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轉(zhuǎn)折是在兩年以后。
當初他們在溪邊救下的女子,原是設(shè)在倉央宮偏僻火房里的雜役之女。
其父在兩年后去世,她便從東南一隅的偏房調(diào)到正殿來服侍。
當時的倉央宮宮主還是晏安歌的父親晏子期。
風華正茂的晏家十二代宮主晏子期正當壯年,閱女無數(shù)仍舊坐懷不亂,可以說是一位品節(jié)高雅、志趣不俗的中年帥大叔。
要說這偌大的倉央宮里妃嬪媵嬙、如花美眷數(shù)以千萬計,可帥大叔偏偏看上了顏色清淡的芫荽,這品味可真是挺讓人捉摸不透的。
話說當時芫荽給正在大殿誦詩習文的子期奉茶,不小心將杯盞打翻,茶水撒濕了他的書卷。
那可是晏家珍藏版的《山海志》,獨此一本寶貝得不得了。
晏子期連忙擦拭卷上被水洇開的墨痕,但為時已晚,茶水還是淡去了扉頁上的一小片字跡。
晏子期微有惱意,正欲發(fā)作之時,抬起頭看到了慌里慌張想要幫忙卻又站在那里手足無措的芫荽,不禁心下一慟。
許是看慣了宮中女子的濃妝艷抹,芫荽一身素衣、脂粉未施的清純模樣,瞬間讓他動了春心。
于是,年近不惑的晏家宮主決定要將這位豆蔻少女納入房中。
這本無可厚非,靈類是可以討人類做老婆的。故事里早就說過,靈與人聯(lián)姻,是靈度化眾人,是值得歌頌宣揚的。
而窮苦的人類姑娘嫁給權(quán)傾一方的靈族老爺,況且還是個很疼人、很英俊的老爺,從此飛上枝頭、錦衣玉食,怎么算也都不虧。
只要兩頭都愿意,就是件歡歡喜喜的大好事!
只是不承想,這芫荽是個硬骨頭,死活不肯依,說她家從小教育嚴苛,沒有通婚不同族的道理。遂投井上吊鬧得滿宮皆知。
嘖,我想這芫荽真是個沒文化的,看她這不懂變通的樣子,其一,一定是沒讀過當代圣賢孔小丘的著作《論小語》,故不懂得“有教無類”的道理。
其二,不關(guān)心時政輿論,不懂得用發(fā)展得眼光看問題。不知道四海八荒現(xiàn)下正流行“合作共贏”的外交政策。
南澄說,男人頭可掉,面子不能不要。
這本來是件小事,人家晏老爺很通情達理的,也沒有要強人所難的意思。小姑娘梨花帶雨哭一哭,求一求,依著晏老爺?shù)暮萌诵哪c,這事兒也未必沒有回旋的余地。
可這芫荽井一投、吊一上,倉央宮數(shù)百人抱著瓜子前來圍觀,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堂堂倉央宮主被拒絕了。
那這事就沒得商量了。
好歹他晏子期是一宮之主么,這倉央宮內(nèi)一草一木、一磚一瓦,皆歸他所有,更何況區(qū)區(qū)一個女人。
所以我和南澄集體總結(jié)這個芫荽很笨,笨得不得了。
可是笨人自有笨人福。
圍觀的人群中也有心兒,她還記得當初和自己有一面之緣的女子,于是便央了身邊的晏安歌救救她。
既然心兒開了口,他自是會去做的。晏少主只是去跟爹爹撒了撒嬌,就把芫荽討了回來,暫且留在心兒的殿堂之內(nèi)做點侍墨奉茶的活計。
芫荽自是千恩萬謝,許諾要在這南鳶殿內(nèi)長駐,服侍小姐終生。
再說心兒的南鳶殿與安歌的北笙堂,本設(shè)在同一座院落之內(nèi),一南一北,相對而建,中間有一扇半月形拱門相通。
這一殿一堂原本分別為晏少主習文閱卷以及食餐就寢之處,只是自心兒來了以后,他便將大的那處讓給她作了寢宮,自己只留了稍小的那堂院息歇,而平日里則改去北邊的承華殿議事。
關(guān)于兩座殿堂名字的來歷,是靈族中廣為流傳的一段
說的是一段遠古傳說,靈族少女宋南鳶和人類少年許北笙的傳說。
天真懵懂的靈族閨秀宋南鳶,在人間修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