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就是當初的鶴壁,鶴壁因為某種原因假裝記不得姝凝,身心俱傷的姝凝在不歸山被十二宮主救起,落住倉央后喝了兩相忘,忘卻紅塵舊事。
如今鶴壁為妻子芊芊前來倉央求藥,與姝凝再度重逢,這不是上天憐惜讓舊情人又一次相見,而是再一次碾軋不堪的過往。一個選擇經年忘記、一個選擇相逢不識。只是小西貝回來之后,我才知道我把二者弄反了。
藍大夫被安置在倉央客廂內靜養,說是靜養其實是軟禁,主要是他兩次闖入倉央都弄出了不小的動靜,忠于職守的梵音大人覺得有必要對他嚴加看管。
小西貝風塵仆仆的回來,皂靴底邊有幾道濕痕,我訝異道“你輕功那么好怎么會弄濕了鞋?”
他喝了一口茶,幽幽道“沉夜城沉了南海。”
我一驚“怎么會?到底發生了什么?那沉夜城是不是藍大夫執念所筑幻象?”
他點點頭道“三年前沉海的是真正的沉夜城,而我昨日一劍劈落的,是他多年執念幻化而成的海市蜃景。”
言罷他將北嘟從懷中掏出來,才兩日功夫這小靈獸就變大了好多。我撓撓小家伙的頭
“北嘟它怎么變得這樣胖?你給它吃了什么?”
小西貝順了順靈獸背脊處的皮毛“芊芊的夢。”順著小西貝緩緩拂過的袍袖,食夢貘吞噬的夢境徐徐展開。
仍舊是高筑的府衙,夢中女子一身紅妝,卻不是龍鳳呈祥的喜堂,而是鶴壁的臥榻,是芊芊和鶴壁的成親禮。
鶴壁著喜郎官服躺在病榻上,鬢角的細發被收拾得一絲不茍,可那樣精神的裝束卻掩蓋不了他蒼白的病容。
被推開的房門輕響,搖晃了門楣下的翠玉琳瑯。映著房中熹微的喜字燭光,我看見了將藍念生和鶴璧銜接起來的關鍵人物——柔蘭郡主。仍舊是那不可一世的蠻橫和滿頭的金步搖,她從鼻子里哼聲
“藍官人,你終究還是忘不了那個女人,如今就連娶一房侍妾,都要找和她相似的容貌。”榻上人病不能聞,這話顯然是說給新嫁娘聽的。
身著紅妝身影柔弱的芊芊怔了一下,卻毫不畏懼地迎上郡主刻薄的目光
“不管鶴璧是怎樣愛著那個女子,我既然已嫁做他婦,自然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如今我已經和他雙雙服下并蒂蓮,他如若過不了這一關,我便也隨他而去!”
我抬頭求解,小西貝緩緩道“那日鶴璧的玉斬刺中了姝凝,自己卻一病不起。藍家為了給鶴璧沖喜,便納了芊芊為妾。芊芊讓鶴壁和自己服用了雙生并蒂蓮,表示己命與夫君同在。醒來后的鶴璧便一直對芊芊恭敬有加。”
“可是到底是怎樣的來龍去脈,長安回來,鶴璧為什么要裝作不識姝凝?”我越發疑惑。
“他不是假裝忘記,而是真的忘了。這么些年的朝夕相處,以鶴璧的思量,他早已知道姝凝來自不歸山,知道她那滿頭白發翠羽是為何物。只是他一直在小心維護著心愛女子的本來面貌,只是想守住生她長她的那片沼澤,卻不想這次守護卻入了郡主的眼。”小西貝揮袖,手下的食夢貘吐出另一番夢境
金龍寶座,八侍持戟,是長安的皇宮。如今的天子坐在寶相莊嚴的金鑾殿上,威眉露出贊許之意
“藍侍郎平定疆北,立下赫赫戰功,錦衣玉輦皆都拒絕。而此番主動面圣,是想要寡人賜你何物?”
殿堂下一身白銀盔甲的鶴璧拱手“微臣無所求,為國效力乃臣之職責所在。只是陛下,臣有一事進諫。”
“準奏!”
“臣聽聞陛下要在南海之邊開不歸山造萬頃田,將如今的沉夜城作為南方糧倉之補給。臣以為,沉夜城乃邊防重地,不歸山亦然。山雖小,卻險峻異常,是我大晁抵御南蠻入侵的天然屏障。再者山中多奇草珍木,都是制造藥品的優良材料,且僅此一處有之。所以臣斗膽進諫,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