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前因爹爹生病,我急急忙忙回到江府,本打算一段時間后再回皇宮。
看到短短時間內夢玉石上發生的種種,外頭倒是一絲消息也無,不得不感嘆皇室機構辦事雖拖沓冗長,但保密工作還是做得到位的。
可眼下二月都要到頭了,我仍舊留在家里——這還要歸功于我時風時雨的爹爹。
他染上傷寒時,頭幾日確實燒得厲害,可是沒過多久,他老人家就重振威風,即可以熬夜打麻將,又可以聚眾推牌九,大半夜餓了還吩咐廚房做只田葉燒雞。
之前聽聞他提過一嘴說在查皇陵被盜一事,可是他的活動范圍僅限于江府內,對外則一直稱病、閉門謝客,真不知他葫蘆里又賣的什么藥。
于是乎,家父“重病”,我自是不能再跑到皇宮里去蹲點。
好在小西貝幫我想了個法子,在北嘟的布褡褳里裝上一段迷轂木枝,這樣小家伙就可以自己往返于各地之間。
我要它特別地跟著聶莼桑,不論她去了哪里,在她周遭發生的事情都一律吃回來給我看。
我自己也想各種法子打探宮里的消息,譬如最近宮里就流傳出一些關于聶貴嬪的傳聞。
有說她姿色平平的,有說她性格孤僻的,但也有聽說,自上次昭王重傷后,她似乎有所改變的
比如她皮膚變得非常白皙嫩滑——我想可能是她懶得再用泥灰遮住自己本來的美貌;還有說她性格變得較溫柔了——這個嘛,對于一個要奪心復仇之人,我真不知該怎么解釋她的突發性溫柔。或許愛情滋潤?又或許是什么計謀?我也只能胡亂地揣測。
我也仔細想過,若是聶莼桑真的將小刀刺進昭王胸口,昭王薨了,這大晁會怎樣。
得到的結果不外是,江山易主,大晁可能不再是大晁。但轉念一想,當朝君王紈绔,遲早也會拖垮社稷,這么算來,長痛不如短痛,易主或許也是件好事。
再者,這聶氏潛入宮中竟是為了復仇,如此一來,聶莼桑更成了我要重點關注的對象,她不僅胸懷大“痣”,更胸懷大志——隱藏在宮中謀取帝王之命,實在是隱士中的隱士。
思來想去,當把宮中八卦搜羅得八九不離十的時候,我又開始百無聊賴起來了。
小西貝外出辦事已經不在家中五六七八天,我和南澄就慘了,被囚在家里這么久,無聊到頭上長蘑菇。
這一天,我正在給南澄扎小揪揪,他被我折磨得想咬人,坐在妝臺前扭來扭去,我一個爆栗敲在他天靈蓋上
“別動!我辛辛苦苦給你頭上扎的小蘑菇辮,你扭來扭去要是把頭繩扭掉了,我就放把火燒了你這黑森林!”
南澄欲哭無淚,我繼續給他扎沖天小辮子,扎到第七個時,聽到腳邊一陣唧唧。
我一驚,本能地跳起。以為是南澄到處亂扔果核招了老鼠,抬腳卻踩到一個肉乎乎的東西。
“呀!是北嘟!”
我連忙蹲下將它抱起。
許久不見,小家伙又長大了不少,雪白的毛色油亮,我想著它在食夢貘界也該是玉樹臨風的類型,只是腦殼上的毛被我踩扁踩灰了一點,亂了發型。
只見它吭哧吭哧背著布褡褳,吭哧吭哧往南澄腦袋上蹭。
“啊——!”南澄一聲鬼吼。
著眼望去,北嘟小牙扯下來一撮頭毛,砸吧砸吧嘴,嫌棄地吐到一邊。
我一翻北嘟的布袋,袋中空空如也,果然,堅果全沒了。
想必小家伙是餓極了,才真把南澄頭上的小揪揪看成了蘑菇。
我咯咯笑道“北嘟,南澄頭上全是蘑菇,你吃!可勁兒吃!”
自北嘟跟我之后,尤其聽我的話,南澄聽得這樣一句,頓時臉色煞白,連跑帶滾地沖出房門,走時還不忘放一句狠的
“江霜眠你這個死丫頭片子,我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