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里頭全是鬼耶!嚇死你!”
我揮了揮兩只冰蘿卜肘子,她抓下有鬼火的那只,又用另一只空著的手,往自己右額頭上“咔嚓”一聲。
好嘛,另一只角也被她掰下來了。
她把鹿角放到嘴角嚼了嚼,又“呸”地一聲,吐了出來,“啪”地一下,很嫌棄地把那嘴里的糊糊撘在我手上。
“你干嘛?有點惡心哎!”我嗚了兩聲,嫌棄地縮了縮肘子。
“別動!”鹿水菱道,這是水糯米,可以除你手上的鬼火。
她看著我驚奇的眼神,扁嘴笑了一下道“這個是水糯米做的,不是我姓鹿,就是一頭鹿的,我可是正兒八經的四大靈族,不是什么物型靈,懂?”
她見我還是一臉迷惑的樣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又開啟話嘮模式
“雎鳩在西天盡頭,連接天庭地府,鎖著當日落下來的九個太陽,太陽被魔頭利用,破碎成片,成了萬千煞氣極重的鬼火,一場大火把我雎鳩燒了個干干凈凈!喏,就你手上這個,就是鬼火的萬千之萬一,這可不是九牛一毛,而是九萬萬牛的一根毛而已!”
鹿水菱將糊狀物在那團綠翳上勻了勻,綠色居然慢慢消失了,她接著道“住在雎鳩,總要備著些辟邪的東西的,我當日能逃過那場焚天鬼火,多虧了水糯米。不然啊,就該像你這個笨蛋一樣,惹了些邪物!”
我眼神閃了閃,沒有在意她說我笨蛋,但雎鳩是鹿水菱的家,就這么一把火燒了,她不難過嗎?
我看著她,鹵水豆腐抬頭,仿佛讀懂了我說的。
“別用這種同情的眼光看我!我不難過啊,反正就是輪回而已,我自小在雎鳩長大,但只有我和養父。我又不像安歌哥哥,我沒有什么舍不得的,死了也就是入一次輪回唄!一會兒當當人一會兒當當豬啊什么的也挺好的,短暫的好吃懶做時光,啥也不用想、啥也不用做。吃吃喝喝,臨了咔嚓一聲、一生咔嚓!挺好!”
我有聽小西貝說過,靈雖然是最接近神的,但還是未能脫離六道輪回,但好歹也是仙人遺落在人間的后裔,怎么著也算個半仙吧?想當豬?嗯這志向真是偉大又壯觀。
翌日,徒步到了一處,一路所見的風景皆是朽木枯骨,時不時河邊打碗水喝,喝到一半還能喝出一個滴溜溜的眼珠子來。
看著圓滾滾的東西上下沉浮,鹿水菱朝我說了一句“茶葉。”
“哦。”我就將眼珠拈出來扔掉,將水喝了。
果然,不得不感嘆天下本沒有原生的膽大,只有嚇破膽以后沒有了這個功能而顯得膽大。
“喏,到了!”
鹿水菱抬手一指,順著她的方向看過去,是一個類似于旋風窩的光柱,向上看仿佛無窮無盡,向下看如同無始無終。
我想,那可能就是傳說中能通往天庭的靈柱了。只是雎鳩的這根,不僅往上,亦能往下。
“準備好了嗎?”,鹿水菱扒拉了兩下她亂蓬蓬的頭發,又自己碎念道“終于可以下去梳頭了!”
我和小西貝點點頭。
“下!”
聞得鹿水菱一聲令下,眼前一陣黑金色的光疾走。
四周風聲驟起,似千千萬萬細密的小嘴在周身吹氣,耳朵眼里都是癢癢。時不時還有一陣陣小孩嚶嚶的笑聲,接著又是女子啜泣聲,外加類似于勾欄女子的叫賣聲。
一聲聲飄忽上下,時遠時近的”來呀——”過后,我果真來到了一個地方。
落地時我用兩個蘿卜捂著眼,沒站穩,左腳踩了右腳,小西貝在一旁扶了我一把。
心里安定,知道他就在我身旁。
拿開蘿卜,我以為我會看到什么特別嚇人,或紅猩猩、或黑黢黢的東西,然而底下一片繁花似錦。
是,我承認是有人,哦不,是有鬼抱著自己的頭走來走去,行動帶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