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蓯蓉山頭的樹木一齊成長,雖然長大后便逐漸知曉,土里是萬萬種不出糖來的,但他們還是一如既往地這么做。
有些事情,只是單純做著,不求結(jié)果,也很美好。
有一次意外發(fā)現(xiàn),在一塊上地上多埋幾次糖,之后這片土中生出來的糧食蔬菜便沒那么苦了。所以他們就變著法兒四處種糖,種著種著就把山上山下跑了個遍。
這期間,他倆經(jīng)常能挖出一些意想不到的小“寶藏”,譬如小枚的銅錢啦,別人埋的半壺小酒啦,但更多的,絕對是頭骨爛鞋什么的,多半是跑到此處絕命的道人,或者當?shù)責o人斂收的窮人家。
這時他們就會將挖到的這個人或者這個人的某個部分安置好,蓋些新土,插塊石頭,算是簡單有了個碑,下次再挖地種糖的時候就避開些,免得將人家挖出來、又挖出來,那可真是不太人道了。
再有一次,阿丑正在埋頭刨地,就聽到一旁鹿水菱“哇—”了一聲。
想是又挖到了什么新奇玩意兒,阿丑連忙跑過來“怎么了?”
鹿水菱指了指她面前蹲著的地方“你看,這是個啥?”
眼前的是一淌黃色的東西,道固體不似固體,說液體也不似液體,狀似融動的巖漿,卻在一圈綠色的光暈下微微有些蠕動。
“這是什么呀?”鹿水菱疑惑道。
“嗯好像是碎了的紅薯泥?”阿丑道。
“我看不像,更像更像誰的腦漿被壓爆了!”鹿水菱神情篤定。
阿丑雖然日日對著尸體,但被她這么一說,胃里多少有些不適,擺擺手道“小鹿,我們我們還是找點土將他埋了,然后插塊石碑吧!”
鹿水菱撓了撓頭道“好吧。”
這句話一說完,阿丑那只貓不知從哪兒竄了出來,趴在坑邊,對著那團黃色糊狀物一陣低吼,聲色凄厲。聽見貓吟,那團黃色的物體居然慢慢下沉,只余一抹綠光還籠罩在剛才的位置。
突然!貓的脊背弓起、貓毛倒豎,四爪爪地,身子向后一收力,歘地一下,如離玄之箭一般撲向那團綠光!轉(zhuǎn)瞬二者就一齊消失在了地面之下。
“貓!”阿丑大叫一聲,手結(jié)印枷,念動遁地咒語。
可是從沒出過錯的遁地術(shù)卻失了效。
“怎么辦?”鹿水菱道。
“追!”阿丑指了指正西方向,地面下有一寸凸起在快速移動。
兩人拼命追趕,也不知追了多久,跑到一個小山包上,直到撞上一個巨大的光柱被彈了回來。
光柱之后是一片懸崖,阿丑癱坐在地上喘著粗氣道“這個光柱是個什么東西?!”
鹿水菱更是一口氣沒接上來“不知道哇!哇,好累,累死我了!打老虎都沒那么累,阿丑你也跑太快了吧!”
阿丑盯著那個光柱認真看了一小會兒,吸了口氣道“我好像之前收人尸的時候來過這里,嗯有兩個道士,其中一個精疲力竭倒在了光柱之前,另外一個念動咒語后居然”
“居然怎么?”鹿水菱急道。
“居然,居然“嗖”地一下從光柱下去了!應(yīng)該是和遁地術(shù)一樣的”
鹿水菱打斷他的婆婆媽媽,道“那你還記得道士的咒語嗎?”
阿丑點點頭“記得。”
鹿水菱道“那你快試試!”
阿丑就走進光柱里,神神叨叨地跺了一腳,“哈!”了一聲,閉上雙目,十指結(jié)環(huán),道“無上無極,上窮碧落,無下無終,下盡黃泉!”
“哈!”
他又大聲哈了一句,鹿水菱睜著大大的眼睛,眼神像是要把他和那道光柱都給吃了!
然而光柱沒有任何反應(yīng)。
鹿水菱道“你再哈一下?”
阿丑一跺腳道“哈!”
光柱紋絲不動。
看來是真的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