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日雖然沒有可以讓人坐著休息的講座,卻也是美滿的一天。上午的時候下了場小雨,教官讓學生們到一邊坐著等雨停,其他人聊天聊的十分愉快,沈墨抱著腿坐在地上,盯著遠處濕漉漉的草地發呆。
這場發呆并沒有維持太久,這么多天所積累下來的睡眠不足讓她精神疲憊。之前在訓練的時候還未曾覺得,畢竟運動量大,為了躲過教練的嚴厲批評,她的精神一直緊繃,不敢做錯什么。
如今終于能夠在短暫的時光當中得到休息,陰雨的天氣讓陽光暫時避退,在這樣昏暗的天色之下,她的臉靠在自己的膝蓋上,神游的思緒漸漸凝結成了漿糊,越來越濃重的困意如云霧一般,驅不散趕不開,讓她進入了夢境。
在這樣的環境中,即便是入夢也注定了沒法睡的安穩,她覺得自己已經睡著,卻又留存了一絲意識在現實當中,依舊能感知綿綿雨水滴落在地面,能夠聽見周圍同學在一片和諧的氣氛中笑的前仰后合。
這聲音傳入她耳中,終究只構成一個模糊的信息。她知道外面在下雨,知道同學們在說話,至于雨勢的大小,以及同學們說話的具體內容,她都無法獲取。
像一個輕度近視的人,知道遠處有人朝著自己走來,卻不知道對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他們身后的,是一個類似于旅館的地方,透過玻璃門可以看見里面有前臺,前臺的右側是供人上樓的樓梯。
她們在這里訓練的這些天來,玻璃門大多時候呈現出的都是關閉的狀態,沈墨曾在休息的時候隨著同學們坐在玻璃門之外,無意間發現玻璃之間的縫隙中竟然有空調的涼氣傳來,她和幾個同學立即靠了過去,企圖在熱氣環繞的環境中,留住那一絲來之不易的涼爽。
住在這旅館里面的人并不多,很少見到有人進出,大門也只有在這些人出入的時候才短暫的被打開。
沈墨和同學們在晚上訓練的時候,曾透過一扇扇戶后面露出的人影推斷出,里面是經常有人住的,她們不清楚住在里面的是誰,可能是教官,可能是隨行而來的輔導員老師們,也可能是來這邊團建的公司成員——沈墨曾在訓練和去飯堂的路上見過他們。
無論如何,有一點可以肯定,這間“旅館”里面的陳設和環境一定要比自己所住的宿舍要好。
有一天晚上,沈墨和同學們因為表現不佳被教官罰站軍姿,起初大家還算安靜,大概是站的時間久了有些無聊,有些人開始盯著旅館樓上窗戶后映出的影子看。
沈墨也跟著看了幾眼,每一戶的住戶不可能一直都站在窗邊,所以也就只有有人路過或者正好在窗邊時才會被樓下的人看到,這種有人突然出現一下又突然走開的場景對她來說實在是無聊透頂。
覺得沒意思的她默默收回目光,悄悄地將全身的重量換到了自己的右腿上,讓支撐著她站了這么久軍姿的左腿得到了暫時的休息。
沈墨盯著前面同學的后腦勺看了一會兒,又聽見耳邊傳來極低的笑聲,她悄悄偏頭,超著右邊看了過去,幾個同學正看著樓上的方向努力憋笑,肩膀一抖一抖。沈墨真怕她們會在下一秒笑出聲來,然后被教官訓斥。
她實在不明白樓上的窗戶有什么好看,納悶又無聊的她再次順著這些人的目光看了過去,竟發現有個人在窗邊打太極!
其實沈墨也不確定樓上到底在做什么,畢竟隔著遠看的并不是很清楚,只覺得對方的動作有些像是打太極,但速度又不像。在她的印象里打太極的人動作都是緩慢的,而這個人像開了二倍速似的,若說是在練武術,也有人信。
沈墨有點茫然,這是在做什么?
沈墨的疑惑并沒有維持很久,因為教官發現了這群熊孩子不好好站軍姿到處亂看還偷笑的事情,嚴厲地將她們呵斥了一頓,然后宣布時間延長十五分鐘。
沈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