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溫很快帶著幾個幕僚過來,見到了意料之中的郗超。
“不知康平郡主大駕光臨寒舍,有失遠迎,可是司馬公有何指教?”桓溫嘴上客氣,面色卻淡淡。
他雖與司馬昱派系不和,但還不至于為難一個小郡主,在桓溫眼中夏書只是一個小透明,壓根沒有存在感,只當夏書找他是給司馬昱帶話,其他事大概他也想不出來。
桓夫人很識趣地告辭離開。
“我找你與任何人無關,只是過來幫你。”
桓溫有些意外,“這話從何說起。”
“你想除掉殷浩嗎?”夏書丟出一個炸彈又淡定喝茶。
桓溫和幾個幕僚對視一眼,這個誘惑有點大。
“難道司馬大人覺得殷浩有異心,想除掉他?”桓溫試探性問道。
“......”都說不代表誰,看來還是沒聽進去。
也是,郡主的名頭聽著好聽,實則毫無實權,連自己的婚姻大事都做不了主。
他們要這么認為就讓他們這么認為吧。
夏書又道:“殷浩連年北伐,卻連年失力,這難道是朝廷兵力太弱嗎?殷浩請求北伐,是真的想北伐?亦或是為貪墨朝廷的軍款?”
桓溫與幕僚眼睛都亮了,他們也經常用這個理由上折子彈劾殷浩,但是沒有證據,最多算殷浩指揮不當,又有司馬昱護著,沒法傷筋動骨。
如果說有證據那就不一樣了。
“你有證據?在哪里?”桓溫比剛才語氣略急促了些。
夏書不急不緩抿了一口茶,才淡然道:“在它該在的地方,待你們查他時,自然會出現。”
這意思是真的有咯。
“口說無憑,這讓我們如何信你?不如拿出證據看看。”一個胡子幕僚憋不住直接道。
“不管信不信,動殷浩,難道不是你們所希望的嗎?”
這個理由無法反駁,反正兩派相撕又不是一天兩天,也不怕得罪人。
“沒有證據如何查他?”另一個瘦高個幕僚問道。
夏書勾唇,看向桓溫,“所以我給你們送理由來了呀。”說完看向郗超。
郗超始終微蹙眉頭,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從這刻起才算真正正視夏書,“不知郡主這樣做有何目的?”
“日行一善咯。”
“......”
小柒:“我信你個鬼~宿主泥夠大騙紙!”
夏書拿出整理好的陳氏錯判殺人案卷宗,給桓溫一行人看過。
看完眾人還是不太懂,就這么幾頁紙,憑什么查殷浩,就算殷浩錯判了陳氏,沒有關鍵性證據一個案件是不會重新翻案的。
“路青云沒有死,在我手里。他當年被殷浩掉包,是殷浩外室路夫人的弟弟。”
信息量有點大,眾人捋了捋,眼神越來越亮。
刑事案件,還牽涉到朝廷命官,他們刑部有人,自然能查,殷浩養外室,還可以聯合庾家施壓,查他不是分分鐘。
就算這事兒不能讓他傷筋動骨,給他找點麻煩他們也愿意干,何況如果夏書真有殷浩貪墨軍款的證據,這次就能完全扳倒殷浩,廢掉司馬昱的左膀右臂。
桓溫瞇眼:“不知這是司馬大人的意思,還是郡主的意思?”
“如果我說祖父從不知這事,不知道你信不信。”
小柒:“反正我是不信的~。不對,這句話信。”
“貪墨軍款不是小事,殷浩必然十分謹慎,不知郡主是如何得到如此重要證據的?”尤其還是一個長年宅家,出門就是花會的小郡主,讓桓溫不得不多想。
桓溫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司馬昱留了證據,借夏書的手送來,要不就是夏書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