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燈光漸漸熄滅了,月亮也已經高掛中天,夜晚是江湖人獨有的舞臺。這些人雖有同樣的武學目標,但卻有著天差地別的生活。
有的人如蕭九,只能在路上的酒館里,住著寒冷的屋子,蓋著舊被子。
而有的人如第五如云,這個夜晚便睡在一間豪華的院落中,蓋著嶄新的被子,身旁還有一個大火爐,還有貼身侍女在旁侍奉。
第五如云坐在床邊看著書,侍女在旁邊熱著水,火爐散發的熱量輻射到第五如云身上,在這樣下著大雪的夜里,不僅不冷,第五如云還熱出了汗。
一旁的侍女見狀連忙走過來,為第五如云去了長袍和外衣外褲。只留下一身單薄的白衣。
他這才輕松了不少,專心看著書的同時還不忘說了聲“多謝。”
他并沒有抬頭,不然就會看見面前這個看上去十六七歲的白嫩嫩的少女已經滿臉通紅,她還是第一次為一個男人寬衣解帶。
“公子,客氣了。”她回答道之后立刻把紅袍和衣物折好放在了第五如云的床尾,然后拉起被子輕輕蓋在了第五如云的背上。
“嗯?這,呵呵呵,你不必做的如此周到,我是練武之人,沒那么嬌弱。”第五如云并沒有抗拒,只是顯得有些拘謹,因為他和這個侍女完全不熟悉。
“夫人特意叮囑過小奴,公子幼年時便頑皮,容易著涼,讓我一定要照顧好公子。”侍女低下了頭,不敢抬起來。
“你叫什么名字?”
“家,家中貧苦,姊妹頗多,父親又不識字,所以我們幾個姐妹都叫謝氏。”侍女回答道。
“唉,”第五如云嘆了口氣,捧起手中的書一看,這一頁正抄了一篇王維的《秋夜曲》
“桂魄初生秋露微,
輕羅已薄未更衣。
銀箏夜久殷勤弄,
心怯空房不忍歸。
不如我為你取個名字可好?”第五如云饒有興致地看著面前的侍女,見她小臉通紅,不由覺得十分可愛。
侍女抿著嘴點了點頭。
“桂魄初生秋露微,這詩雖滿是悲愁寂寞,但這句卻冷的讓人覺得美,你覺得桂魄和秋露哪個好聽?”
“桂魄是說月亮,小奴只是一個侍女,日主陽,月主陰,府里已有夫人,我怎可在府中名作月亮,還是叫秋露吧,卑微如小奴正適合秋日露水。”
這一番言論一出來,不由得把第五如云都驚訝到了。“你家貧,父親又不識字,怎么知道這么多學問?”
“小奴來府上的時候在私塾學過家務和禮儀,旁邊是教詩文的,小奴閑來無事,便偷偷聽了不少,不過也只是捉襟見肘,不提也罷。”
第五如云越是與她對話越是覺得驚訝,她只是偷聽竟能背出一口流利的詩詞,成語和詩張口就來,足見她的記憶力有多么驚人。
“你既有如此過目不忘的本領,又喜愛偷聽詩文,不如和我一起看書如何?”第五如云說道。
“謝氏,哦不,秋露謝謝公子”秋露低聲說道,然后在地上貴坐著拜了拜。
第五如云笑道“起來吧,我這里有一本白樂天詩集,你先看看罷,他的詩平易易懂,適合初學者,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也可以問我。”
“好。”秋露興奮地接過了書,捧在手里認真地翻看了起來。
“讀書識字需要正坐通息,頭腦方清明,你一直跪坐腳肯定不舒服,坐上來看吧。”第五如云說道。
“這,可以嗎?”秋露的聲音細如蚊,許是有些害羞,她以為是公子年輕,并不知道女子的心思。可事實上第五如云比起其他世家子弟卻要早熟的多,他當然看得出秋露的害羞,但他不像自己母親總有人伺候,相比在家,他在外和朋友相處的時間多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