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一身黑色衣服,融在夜色里,路燈不亮,她又著急趕路,一時沒注意,兩人便撞到了一起。
單方面來說,是林詞撞了他。
林詞多看了幾眼,這才注意到男生臉色不對,她視線移到了他的手背上,一道鮮紅的血痕在手背上蜿蜒,鮮血正沿著指關節一滴滴落在地面上,又溶在雨水里。
看起來觸目驚心。
她有片刻怔愣,流血了。
“你的手在流血。”林詞指著他的手下意識開口,她不知道他的傷怎么來的,但無疑與她撞這一下有關,一時間她有些無措。
男生抬起頭,他的眼睛漆黑,瞳孔明亮有神,看人時有一股莫名的壓迫感,額前幾縷頭發搭在他的眉骨上,透著些凌厲,臉很瘦,臉廓的線條薄而流暢,很獨特的長相,看一眼就忘不了的那種。
“對不起,天太黑了,我沒看清你,所以……”
“我送你去醫院吧,你的手好像很嚴重。”
林詞一股腦說著,她從沒遇到過這種事情。
待痛漸漸感褪去,江肆正了正神色,依舊是面無表情,他直起身,像是什么也沒有發生過,神情淡漠。
“不關你的事。”他開口,聲線清淡,嗓音有些沉,和他整個人一樣,帶著這個年紀不該有的冷肅。
林詞莫名有些發怵,他看著就差把生人勿近幾個字寫在臉上的江肆,硬著頭皮再次開口,聲音卻明顯弱了幾分,帶了點輕軟,“我把你撞傷了,你還是跟我去一趟醫院吧。”
“我說了不關你的事。”江肆把話又說了一遍,語氣冷硬,又像是有點不耐煩的意味。
林詞不敢說話了。
她看著人離開,突然又想起來什么,“哎,等等。”
她快兩步走過去,捏著一張雪白的紙巾遞到他面前,嫩白的指尖輕顫,透著些許不安。
“那個,你先擦一下手吧。”林詞捏著紙巾的手往前伸了伸,身子卻不自覺的向后縮。
看的出她很怕眼前這個人。
江肆再度將目光放在林詞身上,小姑娘有一張人畜無害的臉,眼睛干凈清澈,高高的馬尾束在腦后,額前軟軟的搭著些碎發,細細的雨珠落在她頭發上、肩上,毛絨絨的,寬大的校服讓她整個人看起來纖瘦。
是個高中生,這校服江肆認識,一中的。
江肆沒有接過林詞遞給他的紙巾,任由血液順著手背往下淌,他面無表情的說,“不用。”
說完,側身略過林詞,走了。
林詞望著少年離去的背影漸漸又融進了夜色,雨下的朦朦朧朧,在昏黃的街燈下,人影被拉的很長,又縮短,直至消失不見,她愣了片刻,加快的心跳久久不能平息。
她又轉頭看了眼地面,一張夾在書本里英語測試卷也掉在了地上,林詞彎腰撿起,她手指捏住試卷一角甩了甩上面沾的水,皺了皺眉。
……
屋內,一男一女正在爭吵,客廳空間本就不大,又因這斷斷續續的吵鬧聲顯得更加逼仄,陳舊的家具似乎都在訴說著不滿,一只橘色的胖貓窩在角落里懶羊羊的打著哈欠,無聊的欣賞著這場與它無關的戰爭。
墨玉梅站在沙發的一端,她手里提著名牌包包,墨鏡夾在包帶上,神情冷漠,朝著坐在沙發上,體型消瘦的男人道。
“你看看你是怎么教育他的!他既然跟著你,你就得管著他,要不然他以后殺人放火怎么辦。”語氣頤指氣使。
“你這說的什么話,怎么就會殺人放火了?”
“他也是你兒子!”
原本隨意聽著墨玉梅數落的江志平聽到這句話時也忍不住了,他蹭的站起來,平時他太過于老實,連大聲說話都很少,現在氣的臉色通紅,朝墨玉梅斥聲道。
說完又止不住的咳嗽。
江肆推開門看到的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