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次日開堂,但實際在牢房一連三日,沈姒蠻從未見過官府大人不說,甚至送餐飯的都不曾見過。三日之久,有的不過是一個衙役每次巡邏路過時的一碗清水。
這大牢陰冷,緊緊三日,她感覺到了如度日三年般的難熬。是她想簡單了,有的時候一個人想讓你死,哪兒需要那么多繁瑣的理由和正大光明的手段呢?
她蜷縮著身子靠在一側(cè)冰冷的石壁,忽然想起了當(dāng)初和容澗在山洞時的處境,那一刻她竟有些懷戀那個暖暖的懷抱,還有那星點火光,雖然微弱卻總要比現(xiàn)在處境好上百倍的。
沉下一口氣,正算著今日清水何時被送來的時候。忽然她聽到一陣不急不慢的腳步聲,聽上去怎么也不像是一個人。
是終于等到了嗎?
沈姒蠻猛然睜開眼睛的那一刻,腳步聲剛好停住,她抬頭便見到一身華裝長裙的女子正站在自己牢房前面。燈光昏暗她看不清那張背對燭光的臉,但對方穿的并非素白的服裝上來看,至少排除了是沈嘉魚的可能。
沈姒蠻呼吸有些不穩(wěn),扶著墻慢慢站起了身子。當(dāng)時一同跟來的獄卒正好開了牢門,沈姒蠻輕笑了一聲道“大小姐比我預(yù)估的來了晚些呢。”
門口舉足間有些錯愕,她未言,只是稍稍擺手,身側(cè)人便已經(jīng)退出去了。走進(jìn)牢獄里面,她看著那個強撐著站在墻邊的瘦小身影,一身白衣倒是顯得她更加纖弱。
沈姒蠻的眼神亦如上次那般傲氣滿滿,那樣的倔強就好像在告訴孟昭,這些小手段根本不足以讓她跪地求饒。
她沒多言,將手慢慢伸出,松開的時候,正有一串珠環(huán)落地。
孟昭嘴角依舊帶著和善的笑意,只是眼眸間的輕蔑倒是讓這份和善變了不少的味道。
“你知我會去你房中取東西?”孟昭的這話說的好聽。
說是取,實際上便是偷偷進(jìn)沈姒蠻的房間里面,然后拿到她貼身的物件兒,最后找人放在孟瑯受傷的現(xiàn)場,再引誘官府的人前往,威逼利誘那么殺人滅口自然便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
所以在這一句‘取’,說的倒是輕巧。
“你故意將瑯兒用過的東西放在你的房門口,你想表達(dá)什么?”孟昭繼續(xù)問道。
沈姒蠻沒說話,壓下了的一口氣,才道“沒什么,只是想孟大小姐取物不成,該會換一種方法,便自己動手為你留下證據(jù)。”
“沈姒蠻你真的覺得你自己聰明絕頂嗎?”不等沈姒蠻的話說完,孟昭直接反問了一句。
氣氛停住了,想了許久,沈姒蠻講到;“沒有。”
“那你還敢自作聰明?”孟昭顯然不是在問。
當(dāng)即沈姒蠻也不再說什么,她更沒去多在意孟昭所言,只是將話扯到了另一個話題上,問道“這三日,大小姐應(yīng)該也不是什么都沒做過吧,情況如何呢?”
三日的確不是什么都沒做,本來第一天將人抓進(jìn)來,然后將和孟瑯之間的矛盾放在沈姒蠻的房間中,最后以她怨恨孟瑯將人暗殺為由致死。結(jié)果誰知道第二日官府帶人去沈姒蠻的房間中搜查東西的時候,竟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于此,左右奔波竟還是落得一個無果。
孟昭有百種方法能殺沈姒蠻,偏偏這三天,孟昭竟驚奇的發(fā)覺,好像她有一百種法法竟都沒有名正言順的弄死一個沈姒蠻。這些天她輾轉(zhuǎn)反側(cè),最后才來了牢房,親眼看到她三天米糧未盡過的狀態(tài),才敢相信這些天這丫頭一直都是被關(guān)在這里的。
是因為這樣,孟昭心中松了幾分。如今在沈姒蠻被關(guān)押的狀態(tài)下,便只能說明有人想要暗中救她,只要找到背后之人,沈姒蠻這條命基本便也算是交代在這里了。
若今日來了,孟昭發(fā)現(xiàn)一直在和自己對弈的人真的是沈姒蠻,那她真的會覺得這女人深不可測,條條件件的事情細(xì)思急恐。但還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