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額娘已經認定了是他暗算的老十四,所以才會將他叫過去。
雖然表面上沒有訓斥,明里暗里卻全是指責之意,還說老十四才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兄弟,親兄弟之間就該互敬互愛,守望相助。
尤其是他,做哥哥的更應該懂得謙讓,愛護幼弟,而不是將旁人當成兄弟,反置自家親兄弟于不顧。
她還說“你十四弟自小跟隨你皇阿瑪一起出征,不知經歷了多少生死,他驍勇善戰,一心想要報效國家,報效朝廷,早就盼望著能再次奔赴戰場,為朝廷效命,你這個做哥哥的不成全他也就罷了,怎么反而幫著旁人幾次三番的暗算他,你還有個做哥哥的樣子嗎?”
“額娘從未求過你什么,這一次,額娘求你,你就成全你十四弟吧,你十三弟一向唯你馬首是瞻,只要你開口,想來他也不會有什么意見。”
他問她“難道額娘想讓十三弟抗旨不遵嗎?”
她默了默,然后道“畢竟你十三弟小時也是養在我這里的,我焉能這么狠心,讓他背上抗旨不遵的罪名,人吃五谷雜糧,哪有不生病的。”
他聽了,只想冷笑。
為了十四弟,額娘竟然要他毒害十三弟。
他心里既恨,又痛,更多的是悲涼。
這樣的話,他無法跟十三弟說,喝了一口茶暫且壓下滿心思緒,擺擺手道,“算了,不說她了,我剛剛聽說下午海棠過來找你,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十三爺大概也明白了德妃為何要叫他去,心中不由的為自家四哥鳴不平,他也實在不能理解,同樣都是親生兒子,怎么就能如此厚此薄彼呢。
既然四哥不愿意再提,他也不好再問。
端起茶,喝了一大口,一五一十將下午向海棠告訴他的夢中之事都說與了四爺聽,最后又道“這件事,實在太奇了,狗兒去九哥府里查過了,九嫂院子里真有個叫碧蓮的丫頭。”
“竟有這種事?”
四爺起先聽了只覺得匪夷所思,再想想,若不是夢太準,海棠如何能知道這些。
自打她跟著自己來到京城,就沒邁出過王府,而且自己從未跟她提起過什么呼塔布,這后院里就連容清也不知道十三弟身邊有個叫呼塔布的戈什哈,她怎么可能知道。
還有,那個碧蓮就是個微末的灑掃丫頭,是沒有機會隨九福晉出入九貝勒府的,旁人應該不可能知道她,海棠更不可能知道。
難道這世間真有這么離奇的事?
正想著,又聽十三爺道“是啊,我也覺得不可思議,可偏偏如此巧合,都被她說中了。”
四爺臉色一凜“看來,你身邊的那個呼塔布不可不防,不過,就算防住了他,讓他沒了下手的機會,老八他們肯定還會留有后手,到時必定會用更加陰險毒辣的法子來……”
話沒說完,忽然十三爺“噗嗤”一笑,噴出一口茶來。
四爺疑惑的望著他“跟你說正經事,好好的你笑什么?”
十三爺眨眨眼睛,笑著打趣道“四哥和向格格可真是心有靈犀啊,連話都說的一模一樣,幾乎一字不差。”
四爺心里突然涌起一種奇異的感覺,臉上卻擺出一本正經的樣子“都這么大了,還沒個正形,出去怎么帶兵打仗。”
說著,臉上露出一種老父親操碎了心的神情,切切問道,“十三弟,這一趟西征,前有毒蟲蛇蝎,后有野狼猛虎,你害怕嗎?”
十三爺信心百倍的拍拍胸“放心吧,四哥,你十三弟我還從未怕過什么。”
“知道你是個膽大無畏,敢拼敢闖的,不過這件事還是找鄔先生來商量一下才好。”
“鄔先生腿腳不方便,不如我們一起去他那里吧。”
“嗯。”
兩個人正要起身,十三爺突然又問道;“對了,這種時候,你府里的那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