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來,讓本宮瞧瞧。”
就連她的聲音也是溫和沉穩(wěn)的。
向海棠慢慢抬起了頭,正好對上太子妃一雙不大不小的丹鳳眼,向海棠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目光竟是犀利的,帶著幾分審視,像是能從外到里,一下子將她看穿。
她渾身一個激靈,不自覺的垂下眼瞼,回避了她的眸光。
太子妃搖了搖手中象牙絲編織花鳥紈扇,笑道“倒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說著,伸手拿起一塊鮮花玫瑰餅,“聽說你不僅會釀酒,這鮮花玫瑰餅也是你親自下廚房準備的,嗯?”
繡鴛見她拿著鮮花玫瑰餅,眼睛不由自主的閃了一下,露出幾分陰毒與驚惶,同時還有幾分隱隱的期待。
向海棠恭敬回道“是妾身準備的,還望太子妃能喜歡。”
話音剛落,忽然聽到一個嬌嗔的聲音從柳岸那邊傳來。
“太子妃嫂嫂也真是的,到四哥府上來,也不叫上我一聲,莫不是想一個人吃獨食?”
說話間,向海棠就看到一位頭戴青緞瓜皮帽,身著品月色江綢袍子,外罩絳色緞琵琶襟緊身,足穿青緞涼里皂靴的少年。
手里搖著一把烏木骨泥金花卉折扇,踏風而來,雙目澄凈,炯炯有神,唇邊還含了三份俏皮的笑容,正是女扮男裝的昭月公主。
“就你最會磨牙!”太子妃一見她來,臉上溢出盈盈笑容,將手中鮮花玫瑰餅又放了回去,起身笑道,“這不,一口還沒吃呢,就等著你來。”
昭月笑著撅撅嘴,走過來和太子妃,烏拉那拉氏相互行了禮,又對著太子妃道,“嫂嫂并不知道我會來,可見嫂嫂是哄我的。”
“我啊,有千里眼。”太子妃玩笑道,又上下將昭月打量一番,皺眉笑道“你瞧你,今兒怎么打扮成了一個小子的模樣,就這樣大搖大擺的出來了?”
昭月嘻嘻一笑“還是做男人好啊,不用穿束手束腳的裙子,也不用戴各色各樣的頭飾,還不用穿花盆底。”
太子妃笑看向烏拉那拉氏“你瞧瞧她,越大越?jīng)]個姑娘的樣子。”
烏拉那拉氏笑道“昭月打小就是個無拘無束的性子,也幸虧皇阿瑪寵著她,縱著她,任她胡鬧慣了!”
昭月朝著二人吐吐舌頭,根本沒注意到向海棠,吸吸鼻子聞了聞,又對著烏拉那拉氏說道“四嫂,你府上的酒好香啊!”
烏拉那拉氏笑道“正好,你也嘗嘗這胭脂醉。”
“胭脂醉?”
“嗯。”烏拉那拉氏點點頭,看向向海棠道,“是我們府上向格格準備的。”
昭月這才看到向海棠,一見她,臉上頓時露出燦爛笑容“原來是你啊!”
向海棠一見昭月公主來,心里無端的就放松了幾分,笑道“妾身見過昭月公主。”
“怎么?”烏拉那拉氏奇怪的問昭月,“你們兩個認識?”
昭月“哦”了一聲道“這不上回在街上偶爾碰見的嘛。”
太子妃伸手指了指昭月笑道“月牙兒,你又偷偷溜出了皇宮是不是?”
昭月伸手過去扯了扯太子妃的袖子,撒嬌道“嫂嫂一定不會告訴太子哥哥的,是吧?”
太子妃半是寵愛半是無奈的搖搖頭“你這丫頭,真拿你沒辦法。”
昭月嘻嘻一笑,松開太子妃的衣襟,又看了看向海棠道“說起酒來,還是十三哥……”
她臉色的笑容頓時一凝,露出幾分黯然悲傷之色,“府里的最好,也不知這胭脂醉能不能比得上十三哥府里的。”
她一提到十三爺,不僅向海棠,太子妃和烏拉那拉氏的臉上都露出了憂慮之色。
烏拉那拉氏吩咐向海棠再備一張高幾,昭月擺擺手“這么麻煩作甚,我和太子妃嫂嫂擠一擠就行了。”說著,賴到太子妃身上,“嫂嫂不會嫌棄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