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本就是虛幻縹緲之事。
上次,她說的,他心里不是沒有疑慮,但她真的全部說中了。
哪怕她提前告訴了十三弟,也沒能改變結局。
這一次,又是夢。
究竟是真的夢到了,還是她洞察到了什么?
他本就漆黑的眼睛變得更加深沉,深沉的讓人探不到底。
向海棠坦然看著他,心里卻不那么平靜,深吸了一口氣,繼續(xù)道“我知道,這些事對于四郎你來說或許覺得匪夷所思,難以置信,但我真的夢見了。”
“……”
“不僅太子再度被廢,十三爺也被圈禁了,就圈禁在養(yǎng)蜂夾道,還有四爺你,失了皇上的信任,整天在院子里待著,養(yǎng)花種草。”
她越往下說,四爺的眼睛越深沉。
太子再度被廢應該算不得什么意外,可是十三弟怎么會再度被圈禁,還圈禁在養(yǎng)蜂夾道,而他,現(xiàn)在深得皇阿瑪信任,又怎會失了皇阿瑪的信任,只能待在院子里養(yǎng)花種草?
她的話,或者說,她的夢可信嗎?
還是,根本不是夢?
他心里思緒萬千,深沉的眼睛里蒙著一層疑惑,盯住向海棠的臉幾秒“那你可夢到太子為何被廢,十三弟為何被圈禁,我又為何失了皇阿瑪信任?”
向海棠蹙著眉心努力想了想,怪只怪她前世知道的政事太少,每天只盯著眼前那點事了,能知道的也只是旁人知道的大事,還有就是四爺偶爾跟他提起的。
她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旁的不知,只知道太子好像偷偷從國庫挪用銀子……”
說到這里,四爺臉色又是一變,也只一瞬,就恢復了平靜,只是眼睛里疑惑更甚,同時涌上了幾分懷疑。
太子從國庫挪銀子的事,海棠怎么會知道?
也就他和十三弟,張廷玉知道,老八和老九,老十他們即使知道,也不可能跑來跟海棠一個后院格格說。
若說真是夢,實難令人相信。
這時,又聽向海棠道,“他還與人合謀篡位,被皇上以“狂疾益增,暴戾僭越,迷惑轉甚”之名,廢黜禁錮。”
聽她說的如此詳細,四爺益發(fā)疑心,突然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問道“海棠,你究竟是什么人?”
向海棠一時沒反應過來,“啊”了一聲道“什么?”
他突然覺得自己反應過激了,可是心里疑慮一時難消,只搖搖頭道“沒什么。”
向海棠這才后知后覺的明白過來,她本就知道他是個多疑多思之人,只是沒想到他會懷疑她。
委屈和憤怒頓時涌上了心頭,她一委屈,眼圈就要發(fā)紅,眼淚就要奪眶而出。
這一次,她拼命忍住了,直視著他的眼睛,咬唇問道“四郎這是疑了我么?”
四爺愣了愣,一下子不知如何回答她,她更生氣,賭氣端起桌上還沒吃完的桂花糕。
“我也是白效力了,既然四郎疑了我,從此以后不要再見我好了,又或者,再將我打入冷苑!”
說完,她氣乎乎的收拾好,轉身就要離開。
他從她背后一把拉住她,有些動容道“好了,你如今怎么變得益發(fā)嬌氣了,我也沒說你什么,你就氣成這樣?”
淚,終究滾了下來,她聲音哽咽道“你還說?這比不說更讓人覺得難過,覺得灰心。”
“是我多疑了,只是你設身處地為我想一想。”他一邊說話,一邊拿下她手里提著的食盒,更緊的攬住了,將嘴貼到她耳邊低低問道,“若有一天,我告訴你,我夢見了這些,你信嗎?”
向海棠知道自己借由夢說,本就是撒了謊,可是她心里依舊難過,不都是為了他好嗎?
她黯然垂下頭道“雖然我只是你的侍妾格格,但也盼望著我信你,你信我,如果四郎你告訴我,你夢見了這些,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