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嘴角勾起一抹陰沉的笑容“當年孝懿仁皇后在時,沒少給宜妃小鞋穿,她見了向海棠心里焉能快活,她心里不快活,自然要來尋我的不快活。”
“……”
“除了這一層,她更想借著我的手打壓向海棠,一來好拔掉她心里的那根刺,二來,也是最重要的,好讓皇上徹底惱了本宮,奪走本宮和她共同協理六宮之權,這后宮不就是她一個人的天下了。”
她冷哼一聲,“她倒打得一手的好算盤!”
“那依娘娘之言,咱們更不能將那個向海棠怎么樣了,留在她身邊豈不更是添堵?”
“添堵就添堵吧!”德妃無奈道,“總比放她回去在王府興風作浪的好,即便真要放她回去,也至少要等容馨入府和老四順利圓房之后。”
“怕就怕……”問心擔憂的湊上前,“這向海棠不是個安分的,現在皇上讓她日日送冰糖秋梨過去,她若生事作耗,耍狐媚手段,弄出一副病美人的樣子讓皇上瞧了,皇上豈不還是要惱了娘娘,以為娘娘故意針對她。”
說到這里,她臉上浮起幾分氣憤之色,“奴婢聽春白說,昨兒夜里,她故意不睡覺,跑出去看什么月亮,夜深露重的,這月亮有什么好看的,這不明擺著是要故意作出病來,好給皇上瞧么?”
德妃氣惱的咬了一下牙齒“這個向海棠,不僅生得與那個賤人有幾分相似,就連狐媚伎倆也是如出一轍,慣會裝柔弱扮可憐博得男人的同情和喜愛,簡直就是天生的狐媚子!”
這一下,問心沒有附合,雖然她不喜歡孝懿仁皇后,但不得不承認,她算得上是一位賢后,言行舉止端莊到近乎刻板,所以根本不得皇上寵愛,與德妃娘娘嘴里的狐媚子完全不搭界。
德妃娘娘這也是恨極了。
她走到德妃娘娘身后替她揉肩,勸道“娘娘何必跟一個死人置氣,氣壞了自己不值當,依奴婢之見,既然現在不能再將向海棠怎樣,不如就讓她去承乾宮。”
德妃剛闔上雙目,聽聞,立刻睜開了眼睛“好好的,讓她去承乾宮作甚?”
“佟佳貴妃不是病了嗎,說起來她也算是四阿哥的姨母,讓向海棠前去侍疾也沒什么不妥。”
她一邊按揉一邊道,“一來,她是好是壞與娘娘沒什么干系了,二來,四阿哥知道了就算不念娘娘好,也不會因此多生怨恨,三來娘娘眼不見,心不煩,省得留她在這里礙眼,四來……”
她上前湊了些,“也是最重要的,能讓皇上高興,讓皇上知道娘娘心胸寬大,高風亮節,體恤貴妃病重,絕不是那種不能容人的人,這不是四角俱全的好事嗎?”
德妃心思一動,垂下雙目陷入了沉思。
現在的向海棠就是個燙手山芋,食之嫌燙,扔之可惜,將她弄到身邊的這幾天,沒怎么搓磨到她,反倒被她不聲不響的鉗制住了手腳。
想當初,她真是小瞧了這個向海棠,如果再將她強留在身邊,她一定會在皇上和昭月那里興風作浪,昭月倒沒什么,再厲害能頂什么用,不過是秋后的螞蚱,沒幾天蹦頭了。
皇上就不同了,若皇上因此對她生了嫌隙,她再想挽回不知要費多少力氣,如今她已人老珠黃,皇上對她的恩寵早就沒有了,有的只是孩子的牽絆和多年陪伴的感情。
馬上就要有新的秀女入宮,焉知這秀女當中會不會出一個像向海棠這樣心機深沉的狐媚子。
她再厭惡向海棠,向海棠也不是皇上的女人。
她真正的敵手是后宮里的女人,還有那些想搶老十四皇位的人,而不是雍親王府的女人。
但如果放她回去,她一定會在王府興風作浪,千方百計的破壞容馨的好事,容馨再美麗再聰明,也只是個涉事未深的閨閣千金,恐怕一下子難是向海棠的敵手。
問心的辦法,倒不失是個沒有辦法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