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向海棠做了一會子針線活之后,便覺得肩膀發酸,遂洗漱卸妝準備歇下,不想烏拉那拉氏身邊的文錦卻帶著宋映萱過來了。
文錦恭恭敬敬的行了禮,又笑道“宋姑娘一直想過來給凌福晉請安,只怕打攪了凌福晉的清靜,今兒她特意下了廚房,做了幾樣精致的揚州點心,特意送過來給凌福晉嘗嘗鮮。”
宋映萱立刻過來福了一福“映萱給凌福晉請安,凌福晉萬福金安。”
向海棠與宋映萱根本沒有什么交集,倒沒想到她會特意過來示好,想來應該是烏拉那拉氏的意思。
看來烏拉那拉氏是真的坐不住了,府里那些有關于宋映萱的傳聞并非空穴來風。
她原以為宋映萱不過是烏拉那拉氏手中的一顆棋子,或許她本人有什么迫不得已之處,畢竟她如今只是一個孤女,無依無靠的,可是瓊花林的那段對話,讓她知道烏拉那拉氏和宋映萱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誰是誰的棋子還不一定呢。
這個宋映萱是個有野心的女人,一心想要成為四爺的侍妾從而一朝躍上枝頭做鳳凰,所以她根本不可能聽得進去伊氏的話。
她對她的印象并不美好,不過臉上還是帶著客套的笑容“宋姑娘真是有心了,只是無功不受祿,我怎么好讓姑娘這樣費心費力?”
宋映萱柔柔弱弱的笑道“凌福晉客氣了,不過是點子糕點而已,映萱還怕不能入凌福晉的眼呢,是表姐說凌福晉最是溫柔寬厚的人,映萱才敢過來打攪,還望凌福晉不要嫌棄映萱粗鄙才好。”
“宋姑娘謙虛了,姑娘生得這般靈巧,怎會粗鄙。”
向海棠看了一眼潤云,潤云想到宋映萱在瓊花林里對伊氏說的那些咄咄逼人的話,最后自己反委屈的不行似的,心里對宋映萱大為不喜,不由的暗暗撇了一下嘴,將文錦手里的食盒接了過來。
向海棠又指了指旁邊的錦凳道“宋姑娘請坐。”
宋映萱稍稍推辭了一下便坐下了,屁股只坐了半邊,因為和向海棠一點不熟,心里難免覺得尷尬和壓抑,不過臉上還是保持了得體的微笑,省得叫向海棠小瞧了她去,以為她小家子氣,上不得臺面。
她雖是孤女,但論身份遠在向海棠之上,至少她是滿族鑲紅旗女子,雖是下五旗,但也比向海棠這個漢人女子強多了。
再論樣貌,她自認不輸給向海棠,她只是缺少機會和那么一點點運氣而已。
她相信,假以時日,她一定不會比向海棠差,至少有機會和她平起平坐。
想到這里,她心頭的尷尬和壓抑無端的就消散了幾分,微笑著問道“怎不見懷曦小格格?我聽表姐說,懷曦小格格生得極為漂亮可愛,一直盼望著能見一見懷曦小格格呢,只是不知有沒有這個福氣。”
向海棠笑道“想見懷曦還不簡單,只是她這會子已經睡著了,反正宋姑娘恐怕是要在王府長住下了,何愁沒有機會見到懷曦。”
宋映萱聽她說了一句反正要在王府長住下了,臉上頓時紅了紅,絞著手里的帕子含了三分羞怯道“我不過是無依無靠投奔表姐來的,誰知道日后能怎樣呢,不過就是無根的浮萍隨水飄零罷了。”
“宋姑娘生得這般品貌,就算是無根的浮萍,也能開出美麗的花來。”
宋映萱臉上更紅了“凌福晉才是花朵似的美人呢,我又算得什么,跟凌福晉比起來,恐怕連護花的春泥都不如。”
向海棠淡淡一笑“宋姑娘何必自輕自賤呢?你若是春泥,花都不敢開放了。”
宋映萱聽到這里,才聽出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向海棠雖然對她客客氣氣,溫柔帶笑,但細細琢磨,她的話里好好句句都帶著譏諷。
她頓覺羞惱,卻不敢在向海棠面前拉下臉來,因為烏拉那拉氏之前就千叮嚀萬囑咐,叫她有意和向海棠走近些,哪怕不能處成朋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