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首!”
夜色沉沉,風聲驟急,昏暗靜室內,干瘦青年男子躬身下拜,聲音極為低沉,仿佛一條大蛇吞吐著蛇信。
陰森!詭譎!
“你來了,”
迎著撲面而來的陰冷氣息,姒伯陽嘴角一動,撫著漆床旁的佩劍。
干瘦青年抬起頭,看向正坐的姒伯陽,瞳孔豎立陰冷似蛇,沙啞著聲音,道“姒首秘召臣下,不知有何吩咐?”
姒伯陽盤膝坐在漆床上,看著隱沒黑暗中匍匐的身影,輕聲道“魏賊跋扈,欺我年少,屢屢相犯,我欲除之。”
“奈何,伯陽勢微力弱,有心卻無力,難以成事。伯陽叩請將軍出手,助我殺魏賊,重整山陰!”
說罷,姒伯陽目光炯炯,注視著干瘦青年,觀察著干瘦青年的動作,心頭不禁砰砰直跳,等著干瘦青年的回答。
干瘦青年垂頭,沉默不語,幽暗房舍里,異常安靜與沉肅,銀白月光照入窗前,灑落在青年冷峻的面龐上。
“您是先君留給我三輔臣之一,是先君最為信任,視為腹心的家臣。是我現(xiàn)在唯一可以相信,可以依靠的臂膀。”
見干瘦青年遲遲不愿開口,姒伯陽面露悲戚“連您都不愿助我,先君傳承到我手中的基業(yè),可真就要易主了。”
“伯陽,不愿成為姒姓罪人,被歷代先人指著脊梁,斥為不學無術,昏聵無德。不然幽冥之下,如何見君父?”
姒伯陽背脊挺直后,徑直一拜,道“伯陽叩請將軍,助我除賊。伯陽若定山陰,必不負將軍之功。”
“這……這……”
受了姒伯陽大禮,中行堰面皮猛地一抽,肅聲道“姒首,魏征明一死,山陰必然生亂,您一定要三思而行啊!”
“殺一個魏征明容易,可是魏家為山陰大姓之一,還是其他大姓的支持,兔死狐悲之下,一旦生亂就是大亂。”
作為遺命三輔之中,先君姒重象最忠實的鷹犬。
中行堰是先君姒重象,留給姒伯陽的最重要的一手暗子,用來護佑少主的周全。
雖然從個人性情來看,中行堰有諸多缺陷,可是瑕不掩瑜。他對姒象重的忠心,卻也是三輔臣中最為牢固的。
只是忠誠歸忠誠,理智歸理智。
中行堰當然知道,若是把魏征明殺了,將會在山陰氏內部引發(fā)何等亂態(tài)。
“姒首,臣下請您再考慮一下,殺一個魏征明不難。可是以后,讓魏姓中人如何看您,姒姓中人又該如何看您?”
中行堰咬了咬牙,再一次勸道“這太過冒險,若是稍有差池,就是大禍!”
不是中行堰自大,魏征明實力雖強,亦為神魂人物。可是他的神魂只度了第一劫,與中行堰三劫修為相差甚遠。
中行堰若是放開顧及,親自動手殺魏征明,不說十拿九穩(wěn),也并非多困難的事。
但,一想到魏征明死后,山陰氏的混亂局勢,就是中行堰這等人物,都不禁有些發(fā)怵,他實在擔不起這個責任。
魏姓以及魏姓的分支,占據(jù)著山陰氏八分之一的人口。倘若魏姓不管不顧的作亂,山陰氏分崩離析就在眼前。
“這個中的利弊,伯陽焉能不知?”
姒伯陽道“將軍,不是伯陽沒耐性,不愿韜光養(yǎng)晦,以待時機。而是魏賊勢力漸大,已到不得不根除的地步。”
“魏征明跋扈日甚,幾次與滿叔他們沖突不斷。我看魏征明野心勃勃,不是甘于人下之輩,長此以往必有災殃。”
“不若施以雷霆手段,誅殺魏征明等輩,或許能震懾魏姓各分支,穩(wěn)固當前局勢,以后再徐徐圖之。”
中行堰沉吟片刻,緩緩道“既然,姒首主意已定,無論此事成敗與否,臣下自當舍命,以全先君知遇之恩。”
姒伯陽面露喜色,笑道“哈哈,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