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陰,中行堰,”中行堰面上帶笑,默默打量著嚴白虎。只見嚴白虎神容粗曠豪放,周圍蠻人對其無不敬服。
“某家,嚴白虎,”嚴白虎臉色冷峻,匕首割下一片烤羊肉后,把油脂飽滿的肉片送入口,悶聲道“久仰大名!”
“我也久仰嚴兄大名!”
中行堰在篝火旁坐下,眼見嚴白虎嘴角油光,摘下腰間酒葫蘆向前一遞,道“嚴兄,有肉豈能無酒,請……”
“好,”
嚴白虎豪爽的接過葫蘆,晃蕩了一下,仰頭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滿足道“有肉,有酒,人生一大快事。”
咻——
中行堰指間寒光現,以指刀割下一片烤肉,慢悠悠道“是啊,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恩仇快意,莫過于此。”
對中行堰的不問自取,嚴白虎臉色如常,大笑道“哈哈,看來,咱們是英雄所見略同啊……”
瞥了一眼手上的油光,中行堰滿不在乎道“你我都為英雄,所見自然相同。”
咕咚咕咚酒入喉中,嚴白虎滿口酒氣,道“在理,這話在理,”
“哈哈哈……”
兩人相視而笑,這是中行堰與嚴白虎間第一次見面,二人在此之前從來都沒打過照面,只是聽過對方的聲名。
畢竟,山陰氏大兵雖屢次掃蕩野人,但中行堰不理兵事。一般都是由上陽仲亦或姒梓滿,這二位親自帶兵掃蕩。
這亦是山陰三杰,為何只讓中行堰來勸降的緣故。
上陽仲和姒梓滿與嚴白虎結怨已深,讓他倆來勸降嚴白虎。只怕見面說不上一句話,他們就要分個你死我活。
笑聲倏然一收,嚴白虎臉色轉“酒,是好酒,肉,也是好肉,就不知你這個英雄,是否只為酒肉而來?”
周圍一個個野人默默起身,一位位神骨以上的野人,目露惡意的看著中行堰,刀口漸漸出鞘,絲絲寒光閃爍。
顯然,嚴白虎沒有表現出的那么好客,對中行堰這位山陰三杰之一,更是說翻臉就翻臉。
只待嚴白虎一聲令下,這些神骨以上的高手一擁而上。任憑中行堰功行高深,在眾多高手圍殺下依舊九死一生。
中行堰哼了一聲,不屑的看了眼左右,道“當然不是,”
“嚴兄,你應該知道我的來意,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一萬人在這駐扎,確實讓我山陰氏上下如鯁在喉。”
“你應該清楚我們的顧慮,五十萬石粟米不是個小數目。”
“這一萬人距離北倉太近,很難讓人不懷疑嚴兄的動機。為了讓嚴兄清醒一下,我山陰氏又入駐了一衛正兵。”
“如今的北倉,有五百正兵,五百輔兵駐守,嚴兄你看如何?”
“哦?”
嚴白虎冷笑一聲,用力將匕首插在地上,道“怎么,莫非我這一萬人駐扎在這,還能礙著你們山陰氏的眼?”
“也對,你們都不惜動用正兵威懾,看來我這一萬人,倒是駐扎在了一個好地方。”
中行堰面色一變道“嚴兄,北倉五十萬石粟米,是十萬百姓攢下來的應急糧,不能有一丁點兒的閃失。”
嚴白虎搖頭道“你們,省吃儉用?”
“你怎不說山陰氏這幾年,是如何考掠的我們。你們所謂的十萬丁口,又有多少是我們南蠻人。”
“你們奴役我們同胞,劫掠我們的財帛,殺戮我們的兄弟。你們的城邑,你們的倉廩,浸滿了我們父兄的血淚。”
殺機驟然而起,野人們仇視的看著中行堰,一個個的青筋暴起,強壓著胸中怒火,恨不得把中行堰生吞活剝。
山陰氏數次掃蕩野人,這些野人就是直接的受害者。他們在山陰大兵一次次的打擊下,已然一無所有。
中行堰神色自若,反駁道“這話,有失偏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