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竹簾微微晃動,姒伯陽坐在竹席上,不覺失笑,道“那,不知在下,可能聽得先生高論?”
“是他?”
在姒伯陽發聲后,處于席間的蹇渠,臉色雖依舊淡然,只是視線若有若無飄過三樓雅閣時,端著青銅酒爵的手微微發顫。
“是他!”
席間一眾寒門子中,幾位心思靈動之人,見微知著,已然對發聲之人的身份,有了幾分猜測,心頭或多或少有一些震動。
齊庸輕聲一笑,向上拱手行禮,回道“閣下能入雅閣,自是出身顯貴,某家之言,不過是拾前人之牙慧,閣下未必不知。”
“陳詞濫調,徒惹閣下發笑!”
姒伯陽玩味的把玩著酒爵,語氣雖平淡,卻不容置疑道“怎么,如此推三阻四,是認定我已經昏聵到,聽不得諫言嗎?”
他手指敲擊案幾,道“好,我給你一個展示自己的機會。我在后苑的暖閣等你,你可以將你未說的韜略,都上說一說。”
說罷,姒伯陽看了姒梓滿一眼,姒梓滿立即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起身退出雅閣。
齊庸沉默一會兒,道“固所愿也,不敢請耳!”
蹬!蹬!蹬!
一位灰袍仆役疾步下樓,來到齊庸身前,躬身一禮,道“先生,我家主人有請,”
齊庸灑然應道“好,”
在齊庸應下后,灰袍仆役稍稍轉過身,向蹇渠抱拳一禮,道“蹇先生,我家主人,同樣有請。”
席間的蹇渠,看了眼灰袍仆役,捋須長笑,起身道“同請,”
此時此刻,就是不知姒伯陽身份的,只是見到齊庸與蹇渠的態度,也能猜到姒伯陽的地位非同一般,必是身居高位之人。
有能耐進入集賢館的寒門子,都是聰明人,或許在素質上良莠不齊,但若是連這一點都看不出,那才真是好大一個笑話。
“這兩人,怕是入了樓上那人的眼。”
有士族子暗嘆“可惡,錯失良機矣!”
眼見蹇渠與齊庸被大人物看重,席間的寒門子、士族子恨不得捶足頓胸,懊悔不已。
沒了大人物在旁,他們論戰論的再是精彩,又有什么用?
又不似齊庸、蹇渠一般,可以得到那位大人物的提攜。
就在眾人醒悟懊悔時,徐管事緩緩走入大堂中央,不急不緩道“那兩位先生,已與貴人論戰去了,在坐列位可有登臺論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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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賢館,后苑,
香閣門外,灰袍仆役在前領路,蹇渠與齊庸二人跟在其后。
灰袍仆役轉身,躬身道“二位先生,我家主人就在閣內,二位自行就是。沒有主人之命,我等奴仆不敢擅入。”
齊庸與蹇渠相視無言,對灰袍仆役拱了拱手,道“如此,小哥自便就是。”
灰袍仆役皺了皺眉,低聲道“二位,珍重,“
嘎吱!!
徐徐推開香閣門,蹇渠與齊庸整了整衣帶,面色鄭重的跨入香閣,隨后香閣門再度關上。
蹇渠輕輕的呼了一口氣,打量著香閣裝飾,最后透過香爐裊裊青煙,將目光投向上首主位,坐著的那道身影。
“西城廄苑,馬吏蹇渠,參見主君,”
蹇渠看著那道身影,又深深的吸了口氣,上前數步后,俯身跪地。
在蹇渠納頭便拜后,齊庸面色不變,反而饒有興致的,審視的看著姒伯陽,道“句章氏人,齊庸,見過姒首,”
姒伯陽抬手,拍了拍桌案,道“入坐,”
“諾,”
二人神態拘謹應聲后,默契的分別坐在姒伯陽左右。
姒伯陽目光炯炯,看著齊庸,道“齊先生,想必到這里,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
“不知我姒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