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他,見對方殺過來,也毫無畏懼地迎了上去。雙方兵器交接的那一切,強大的內(nèi)力碰撞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沖擊波,不僅將兩人彈開,連附近三丈之內(nèi)交戰(zhàn)的雙方士兵都被掀翻在地。
硬碰了這一招,高遠多少了解了一點對方的實力,知道拼個人武功的話,自己恐怕不是對手,再加上剛剛聽到他說的話,基本已經(jīng)猜到他的身份了,于是他拱手一禮,朗聲道“原來是云前輩,失敬!”
與此同時,云天沉心下也十分震驚,沒想到對方年紀輕輕,武功修為竟已經(jīng)到了如此境界,聽到對方居然認出了他,更是驚訝不已,于是也回禮道“將軍少年英雄,云某慚愧,敢問尊姓大名!”近距離看過去,見對方面容白凈,形貌斯文,和剛剛那舉止氣度相距甚遠,更增加了云天沉內(nèi)心的驚異。
高遠大聲回道“南楚王室四公子、鎮(zhèn)南軍統(tǒng)領,高遠!”
云天沉愣住了,這一仗他只知道是清剿叛軍,原本就對帝鄆城的天才少年三王子弒君自立一事存疑,現(xiàn)在連王室四公子都在所謂的“叛軍”陣營里,兩個正牌王子所在的“叛軍”,還能算“叛軍”嗎?云天沉第一次對自己的立場產(chǎn)生了懷疑。
“云前輩,”高遠繼續(xù)大聲說,“君父待你不薄,你本是敵國叛將,君父仍舊賜你爵位,委以城主重任,為何助紂為虐啊?”
這時,城外林子里再次傳出喊殺聲,那些白天沖鋒被打退的聯(lián)軍部隊正想一雪前恥,他們揮舞著長刀,正迅速趕往戰(zhàn)場。高遠知道再打下去局勢將對自己不利,便對云天沉再施一禮,說“看來云前輩需要自個兒再琢磨琢磨,切莫被小人利用。”說完便回首示意“撤!”鎮(zhèn)南軍一邊警戒,一邊緩緩撤入城內(nèi)。
云天沉沉默良久,沒有下令追擊。
月明星稀,竹林夜色中的天鳴山莊顯得分外寧靜祥和,但山莊里的卻彌漫著憂慮沉重的氣氛。十二舵主依然坐在議事廳里,經(jīng)歷了最開始的震驚,每個人都不得不考慮對策,他們都十分清楚令丘山上的長老都是什么樣的人物,能擁有他們那般恐怖的威壓的人,又具備著什么樣的實力,他們也清楚,不管是萬魔窟還是千蝠洞,又或者是蟄伏了十八年的魔教,一旦出了這樣的人物,那對整個江湖都是一場前所未有的浩劫。
林千裊坐了一會兒便出去了,她坐在門外的青石上,眺望著夜空,三月的月光似乎還帶著一絲清冷的寒意,她裹了裹身上的單衣,想起半月前在南門酒樓的屋頂上,也是這樣一個晴朗微涼的夜里,那個人為她披上一件溫暖的斗篷。她還記得那雙疲憊而堅定的眼神,讓她忍不住想去關懷和保護他,雖然她知道這個男人很強大,還有很多朋友,但卻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他是孤獨的,他擁有遠超同齡人的實力和智慧,以至于他無法和別人真正地交心,沒有人理解他,他永遠只能在心里自己與自己對話。
“那我呢?只怕,我也無法真正走近他吧……”林千裊自嘲地苦笑了一下。
“想什么呢?”不知什么時候,林月白竟然也出來了。
“爹,”林千裊站起身迎上去,挽著林月白的手臂,“爹,您怎么出來了?”
林月白看著女兒嬌俏的臉龐,寵溺地微笑“出來看看你,上次你連招呼都不打,就跑到城南去見他,后來還跑到魔界森林去,也不怕家里擔心。”
“爹,我都多大了。”林千裊低頭嘟囔著。
“唉,女兒再大,也是爹的心頭肉,你娘走得早,爹就你這么一個女兒……”林月白輕聲說著,堅毅的臉龐上竟流露出少見的憂傷。誰能想到,俠肝義膽、名動天下的南疆第一高手,也有如此鐵漢柔情的一面呢。
“好啦,”林千裊不耐煩地撒起嬌來“爹爹,您這話都說了多少次了。”
“好好好,爹不說了。”林月白仔細端詳著女兒,問“你是不是還在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