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客棧老板很熱情,但改變不了簡陋的環境。
房間都是老式的房子,在粗糙的墻面上粘貼著便宜的壁紙和塑料畫,門窗還是內地六七十年代的木門、木窗,刷著淺藍色的油漆,掛著銅鎖和插銷。不用想,不可能有暖氣,甚至電暖氣都沒有。
“這邊一到冬天電就不夠用,還經常停電。”老板在解釋屋里沒有任何大功率電器的原因。
每間房都是標間,放著兩張鐵質框架鋪了木板的床,鋪著厚厚的被子。還好,都有電熱毯,也算一個安慰。
沒有獨立的洗漱間和衛生間,甚至比老式的招待所還差勁,上廁所需要穿過走廊,走半個院子到雜貨棚旁邊的旱廁。洗漱的話可以拿一個洗臉盆過來,再打一壺開水,屋里有放盆的木架子。
老板不知道陳然和秋澄的關系,想當然認為是情侶或者夫妻,直接安排到了一間屋子。
秋澄撇撇嘴,本來還想著再要一間,在看到屋里的陳設和周圍的布局后放棄了,這里既不安全又不干凈,晚上一個人實在有些害怕。和陳然住在一間也沒什么,又不是一張床上,權當住在青旅了。其實,這里的條件,比青旅還要差勁。
老板看二人也沒什么意見,交待了下注意事項和設施使用情況,便拉著往吃飯的大廳去。
大廳又在院子的另外一角,像是在空地上直接起的窩棚,四周和房頂鋪的都是建筑彩鋼瓦,里面再遮蓋一層泡沫板和木工板。
不過,里面除了有些莫名的吵,還是很暖和的,中間燒著內地北方冬天常用的火爐,熊熊燃燒著炭火,上面放著一個冒著熱氣的鋁制水壺。其他地方擺著五六張桌子,老式的復合木板上放著圓形的玻璃,帶著微微的潮氣,顯得有些臟臟的。
這時候,秋澄也不太講究這個了,一切總比還在湖邊強多了。由于時間太晚,和陳然擠在挨著火爐的桌子旁,要了兩碗面條,沒有其他的菜。
喝熱水的功夫,秋澄和老板娘在聊天“你們老家是哪里的啊?”
“我們東北的。”
“東北?跑這么遠來做生意,幾年了?”秋澄十分驚訝,家鄉在祖國東北,而這里可是祖國西南。
“來這兒兩年多了,還好吧,東北生意不好做。”
“這兒人多嗎?”
“夏天多,現在不行。你們怎么現在來旅游?”
“他在西藏工作,不是要走了嘛,趁機去轉轉。”秋澄指著陳然。
“哦,這邊條件不好,現在隔三差五還下雪,有的地方也不能去。晚上還冷,這兒還沒通網電,你像我這兒的照明,今天還是發電機發的電。早晨電網公司的人還來檢查線路,說下半年就能完全通電,不會再一直停電了。”
在老板娘絮絮叨叨的話聲中,兩人吃了一點兒面。之所以沒有吃完,并不是不餓,而是份量太足。當然,也有可能是味道實在一般。
“你們拎兩壺熱水過去,省得不夠用。”看陳然只提了一個熱水壺,老板娘熱情地提醒。
陳然也將洗臉盆遞給了秋澄,自己又提上了一壺,掀開凍透了的布簾,小跑著回到住的房間。
“你先洗漱吧,我去趟廁所。”陳然把車上的行李搬進屋后,電熱毯打開,暖壺、臉盆都放好。
秋澄還在洗臉的功夫,陳然已經走了回來,說道“你去廁所不去?難聞死了。外面下雪了。”
“啊,下得大嗎?”
“還好,剛開始飄雪花,不知道晚上怎么樣,天上都是烏云。”
“那我要趕緊去趟廁所,你洗吧,我回來再刷牙。”
等秋澄摟著羽絨服抖抖索索地進來時,陳然正坐在床上,費力地掰著一只腳,拿手燈照著,隔著眼鏡的縫隙在看。
“你干什么呢?”秋澄看陳然的姿勢實在有趣,笑著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