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行的很慢,平均時速也就十公里。陳然右腳壓著剎車,不敢動絲毫,就這秋澄偶爾還覺得速度有些快,讓他再控制一點。
一百米,二百米……一公里,兩公里……
陳然想動一個僵硬的脖子,不知道是潛意識控制不讓動,還是已經固化了,一動都是整個身體,而不是單獨的脖子。腳更不用說了,半彎的腿,半翹的腳掌,快要抽筋了,或者說筋都要變成骨頭了。
好像下到了山下,已經走了幾百米沒有任何坡度的山路。由于沒有下坡的慣性,車速甚至降到了五公里。
可陳然依然不敢大意,萬一再有個下坡,豈不前功盡棄,只控制著車龜速前進。
過了一座十米來長的小橋,看到了左前方一條深入山谷的岔路,右邊是看不清遠近的草原。立刻,那股一直拿著的勁瞬間泄了下來。
把車停在路邊,拉上手剎的一瞬,陳然直接躺在了座椅上,長長地出了口氣,發現腿已經麻木,挪到了剎車的旁邊。直挺挺地扭頭看向秋澄,脖子發出生硬的“嘎吱”聲。
“下來了。”已經沒了笑的力氣,空露出兩排牙齒。
秋澄也是咧嘴笑笑,然后一下子撲了過來,抱著陳然,邊哭邊笑“下來了……嚇死我了。”
陳然拍拍秋澄的后背,勉力安慰道“好了好了,咱們不是下來了,啥事也沒有,怕什么?”
“剛才嚇死我了,你得賠我。”秋澄抬起頭望著陳然,眼睛里泛著晶瑩。
“行行行,你說怎么賠都行。現在沒事了,昂,別哭了,我們還得趕路呢。”
“讓我再抱一會兒,剛才以為咱倆都要……”后面覺得說了不吉利,可一想到剛才的心境,撇嘴又哭了起來。
相擁了會兒,陳然便跟沒事人一樣說道“咱們趕緊走吧,外面雪都停了。”
秋澄這才抹著鼻子坐好,隨便捋了下散亂的頭發,沖陳然笑著說話“你累不累?要不我來開吧?”
“不用,你看沒多遠了,三十公里,一會兒就到了。”陳然扭扭脖子,甩了甩腳。
外面的天已經漸漸暗了下來,誰想到從阿里出來的時候艷陽高照,此刻已經要日落西山,跑了大半天,第一個縣城都還沒到。不說別的,此刻陳然才注意到,短短一段山路,竟跑了一個多小時。
不過,所幸,一切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