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郅對此笑而不作言,轉而抬手指了一下鐵籠,道“珩王,你這般對待這只貍貓,恐怕不太好。”
沈銘雋不以為然,又用力搖了搖籠子,籠中貍貓當即便跟著左右滑動,細小而尖銳的針又然上了新紅,語氣挑釁地說道,“這有何不好?這只貍貓是本王親自射獵的,本王想如何,便如何,又與旁人有何相關?雖說白侯您官爵甚高,但有些事還是莫要插手罷,免得惹得本王不高興了,向阿娘告上一狀可不好。”
沈柚默很佩服沈銘雋,明明心中害怕的緊,但仍是要梗著脖子,言語挑釁地威脅他人。
“珩王,臣并非與您說笑,臣只是覺得,獵殺到獵物,若是不想放,便給它一個痛快,不然便直接了當些將它放了。這般對其折磨不止,恐有損品德,以至于珩王的信服力大為降低可就不好了。”
沈銘雋抿唇眨了眨眼,有些不自然的下咽了一下,剛漲起的氣勢瞬間又降了下去。
沈銘雋又后退了一步,而他身側站著的一名年歲較長的嬤嬤便上前走了一步,眼眸低垂地望著路上平鋪的鵝卵石,恭敬地說道,“白侯,我們珩王如何,應輪不著您在此說道,非您職權范圍內的,還是莫要多插手摻和為好。”
見有人為自己撐腰,沈銘雋又壯起了膽量,抬腿往前邁了一步,下巴也稍稍有些抬起,“白侯,本王敬你是功臣,但并不代表一介臣子就可以隨意指摘本王了,本王可不怕你,但你必須怕本王!”
沈柚默見此也有些沉不住氣了,便不顧白郅方才的囑托,直接走到白郅身旁,同樣微微揚起下巴,傲視著沈銘雋。
“你這般對待動物,本郡主十分瞧不起你。”
“你……不過是區區郡主爾,連半分都不值得入本王的眼!”沈銘雋沒想到往日里甚少來往,甚至都不曾見過幾回的寧知郡主竟也如此大膽,若說往日里還頂多能說是生疏,如今只得是厭惡了。
“沈銘雋,你還真當你自己是什么了啊?”沈柚默很是不屑地輕笑一聲,蹙眉上下打量了沈銘雋一會兒,臉上的討厭之情絲毫不加掩飾,“所說你是皇子,但德行奇差的皇子又有何面目承受封號,還不如早些退了去。”
方才那嬤嬤此時略帶不滿地開了口,“寧知郡主,注意言行,不可詆毀皇子!”
沈柚默不服氣,便抱著手直面著開口的嬤嬤,詞嚴義正道,“嬤嬤,本郡主何時詆毀了他?不過是將明面的實情道了出來,怎的就成了詆毀?嬤嬤這般才算是顛倒黑白吧!”
“郡主……”白郅輕嘆一聲,輕聲喚了一句。
聽到有人喚了自己,沈柚默便下意識回頭看去,轉而便露出一個靈動的笑容,使得白郅都不禁看呆了片刻。
因為很少人會直接喊他的名字,沈銘雋愣神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旋即便怒聲喊道“沈寧知,你竟敢直呼本王名諱!”
“名字本就是用來喚的,而且多叫叫你的名字,還能喚醒某人的虛妄幻想。”沈柚默看著怒氣沖沖的沈銘雋,有些調皮地反駁了一句。
“你!”沈銘雋忽而笑了起來,隨后便低頭看著一旁的鐵籠,臉上泛起了壞笑,“本王乃皇子,想如何便如何,能被本王折磨,那也算是這些畜牲的福氣,應該感謝本王才是!”
沈柚默有些不明白沈銘雋是突然怎么了,但見他看著鐵籠發笑,那怪異的笑容讓她心中一驚。
然而沈柚默還沒來得及阻止,沈銘雋便已經拎起鐵籠,轉身便將籠子用力往一旁扔去。
籠子雖然摔在草地上,但里面關著的貍貓已經僅剩一口氣吊著,隨著鐵籠的拋出,貍貓在籠內上下撞了幾下籠壁,在最后落在地上時,便直接斷了氣,貓眼大睜,就連貓爪都是直繃著還未揮出的。
沈柚默連續眨了幾下眼睛,眼眶微微發紅,隨后瞪視著沈銘雋,厲聲問道,“你怎么能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