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而至,在熱鬧的歡慶聲的掩蓋下,悄無聲息地將一些來不及防備的可憐人誅殺于冰冷的刀劍下,那些或歡喜或驚恐的神情,都在一瞬間凝固了,睜大的雙眼也沒了生的光芒。
夜色更深之時,幾聲轟天巨響的煙花炮仗后,伴隨著更為驚天的撞擊聲,將那些語笑喧闐、恭迎慶賀壓了下去,轉而接踵而來的,是驚泣和恐懼,面對即將面臨家國傾覆、顛沛流離的惶恐不安。
雖然對方來勢突然,但城內之人也并非毫無準備,事情發生不至半個時辰,紛鬧的街市就已經沒了人,攻守雙方也已經陷入了焦灼難分的境地。
不過,最為要緊的不單只是外邊的強敵,還有城內的內患。
因為還不清楚這些人的行動路徑,加之天色昏黑,要防御起來也變得難上加難,一個不留心便會身首異處,就更難說在明處尋著難以捉摸的暗處之人了。
燈火憧憧的杏花樓上,有一名已不算年輕的男子,身著華貴的便服,身上卻并沒有旁的多余的一件防身兵器。
而在他身后,還有另外兩個女子,平日里她們的關系并不算好,甚至很少會在同一場合并肩站著沒有斗嘴,但今日卻難得的齊齊沉默。
其中一個女子是這間戲樓的東家,羅霓予。而另一個則是曾是先皇暗衛刺客,后來叛離原主成為另一個人的手下的梅娘,她臉上的燒傷便是對往事的見證。
二人前面的這名男子,便是被傳聞已經死亡了的,隱匿行跡謀劃覆國的燕王沈閆。
曾經,他的母親說他什么都不如自己的太子兄長,別人也跟著來嘲笑他,諷刺他,最要緊的是,他的那位太子兄長也是一樣,對他冷眼旁觀。他的母親每每知道先皇夜宿別的宮里,便會揪著他責罵打罰,就好像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卻對兄長疼愛至極,無論何事都要插手留意。
現在好了,他很快便能證明自己并不比他的兄長差,他也是有能力的。
沈閆看著街道上面的廝殺,冰冷的眼眸漸漸散發著暴虐乖張,嘴角也不經意間翹起了一個明顯的弧度。
沈閆在此之前一直扮作一個老頭,在杏花樓里看著這些人來來往往,好不熱鬧,看著他們爾虞我詐,互相耍著陰謀詭計,他看破了許多人的那些骯臟的心思,所有人不過是表面和平,實則恨不得對方下一刻便被暗殺了。
這些,都是他見得最多的事情。
因為特意被吩咐過,那些到處亂殺的刺客都紛紛避繞開了鄒府,沒有如同別的府邸般,尋到機會就要翻進去廝殺,但如果有一些不要命的人從鄒府里出來,那些刺客也都會毫不留情地殺了。
看到這一場景,鄒頡這才明白了一些事情,心中也是恐懼不已,同時還很后悔,但一切都已經發生了,再也回不了頭。
天牢此時也有人在想辦法進去,但因為主要兵馬已經不在天牢,守衛都比以往疏松了很多。
一直安分的吳追猛然睜開眼,隨后便有一抹黑影掠到他的牢房外,幾聲鎖鏈的撞擊聲后,牢門被打開了,牢內的人也能離開了。
吳追松了松筋骨,隨后便昂首闊步走出了牢房,下意識便看向隔壁牢房,卻發現里面早已空無一人,牢房內的那張桌子上,那碗中剩下的那個素餅都落了灰、發了毛。
吳追第一時間便覺得自己是被人耍了,正準備和來救他的人說一聲趕緊離開時,卻猛然發現,那個人不知何時被人抹了脖子,正瞪大眼睛看著他的背影。
“吳知院,請問你這是要逃到哪兒去呢?”白郅中氣十足的聲音從吳追的身后傳來,一把鋒利的劍也已經被舉著指向了劍前的人。
吳追垂頭笑了笑,滿帶自嘲地說:“是我輸了,沒能算到這一點……不過,我也不會全盤皆輸的!”
在白郅的注視下,剛才還好端端地吳追一下便軟倒在地,將人翻過來之后,才發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