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白易剛剛得到此法還沒多久，并不能真顯出其全部的威能。

但同樣的，天水仙尊只有一縷仙魂，天水仙域的力量也在十萬年歲月中被不斷消磨。

再加上仙魂并未完全將柳溪云融合吞噬等諸多因素。

水龍和仙域被控，也是合情合理。

“翻江攪海？青，你在做什么！”天水仙尊陡然扭頭看向仙府，其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看到那個仙府中神情無奈的青衣男子。

此時的她極為震怒。

若是放在她全盛時期，以一位能夠影響天道的仙尊之力，翻江倒海再強，想要控她的水也是癡心妄想。

但此時，她卻被這道法死死地克制。

這一切，都是青帝而為。

因為上古過后，只有他手中握有這門道法。

“十萬年前的約定，你忘了？”天水仙尊寒聲道。

仙府中一片沉寂，青帝并未回應。

白易揮手之間將水龍崩碎，定聲道“白某并未有阻攔前輩復蘇之意，只希望前輩手下留情，將柳長老的元靈留下。”

“元靈？”

天水仙尊忽地發(fā)出一聲冷笑，頭頂金光綻放，元靈自其中飛出。

白易瞳孔一縮。

因為這元靈的模樣，已不再是柳溪云，而是一個面容冷厲的絕美女子。

那是天水仙尊的面孔。

“你不了解轉世之理。”那元靈看著白易淡淡開口“轉世，并非奪舍，轉世后，本尊的仙魂早已與她的神魂融為一體，她是我，我也是她。”

“本尊的仙魂復蘇后，什么都不會改變，只是屬于本尊的記憶，將會占據這具肉身的主導。”

“若是上古巔峰之時的青，或許有能耐將本尊的仙魂與她的神魂剝離，僅憑你？”

白易默然。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他腦海中的一切計劃恐怕都要報廢。

天水仙尊的仙魂早已與柳溪云融為一體，像是一種寄生的關系，仙魂復蘇，便吞噬舊主。

“能走到這里，你的天賦也頗為不錯，本尊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作最后的告別。”那元靈說完，重新投入柳溪云的身軀之內。

當柳溪云再度睜開眼時，已是淚流滿面。

“白易你走吧。”

“柳長老。”白易勉強動了動嘴角，想要扯出一個笑容。

“其實，我在剛剛進入道宗時，臉皮也跟你差不多厚，畢竟是撿垃圾活下來的。”柳溪云回味著過往，露出一絲釋然的笑容。

“是上一代宗主帶我入宗，他雖然沒有收我為徒，卻對我有師尊之恩。想起來，也是他隕落后，我才性情大變。仙魂應當就是那個時候受到了刺激蘇醒的。”柳溪云笑了一聲，晶瑩的淚水順著臉頰流淌下來。

此時她渾身的法力已經被天水仙尊放空，體內充斥的力量，是仙域內的道韻之力，不是她能夠掌控。

所以她連蒸干淚水都做不到。

“回去之后轉告婉清，她很好，是我以往對她太過嚴厲了一些。”

柳溪云笑著擺了擺手，道“另外，謝謝你，你的手掌，很溫暖。”

說著，她緩緩閉上了雙眼。

“柳長老”

白易忽然知道了自己想救柳溪云的原因。

原本陽光愛笑的少女，受到仙魂影響，笑容消失，逐漸變成連自己都陌生的人。

她的一切，仿佛都是命中注定。

她的存在，只是為了承載仙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