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用力的點了點頭。
搖頭和尚神色溫柔的看著這個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弟子的小石頭,聲音如怒雷奔騰而起!
“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小石頭興奮的看著搖頭和尚的身后,
那里有八條不同顏色的天龍被豢養在這十萬里地葬山中!
南境,天鴻書院。
身著一身儒家文衫的黑驢蛋正躲在書院外的巨石上,數著自己身上的一沓銀票。半月前的那一夜,那個中年文士就問了一句自己愿不愿意隨他去往天鴻書院做一個正兒八經的讀書人,他正在猶豫,可誰想那個老乞丐就點頭答應,把他賣到了這據說離北境有幾百萬里路的天鴻書院,成為了一名儒家弟子。
坐在巨石上的黑驢蛋唉聲嘆氣的想念著那個不知所蹤的兄弟,和那據說被帶到了和尚廟的小石頭,也不知道小石頭離開了他和他哥,會不會被那些小和尚給欺負啊?
至于孟游,他倒是不怎么擔心。這個家伙雖然貪生怕死,但是心里的壞心眼比誰都多,與其擔心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家伙,還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跟學院的師長好好商量一下那些儒家經典所需花的錢財怎么能給自己省點。
雖然自己身上的銀票足足有幾千兩,但是過日子不都是一個子一個子的省下來的嗎,作為他們三人組的大管家,不得好好的替他們兄妹倆攢下點錢,以后報完了仇好能過上好日子不成?
日后孟游娶個媳婦,他自己再娶個媳婦,這就要花上不少錢。再萬一日后小石頭出落成了個亭亭玉立的大美人,不還得再給她攢一份嫁妝不是?這要是萬一因為嫁妝不夠,被婆家欺負了,他黑驢蛋哥哥第一個就不能答應。
哎。
黑驢蛋嘆了口氣,這掙錢的路啊,還遠得很呢。
微風襲來,一席青衫的中年文士來到了他的身后,看著這個‘腰纏萬貫’卻又整天為了錢發愁的臭小子,忍不住笑道“怎么,還在想著怎么掙錢呢?”
黑驢蛋聞言,趕忙站起了身,做了個有些蹩腳的儒家弟子禮,恭聲道“魏涼見過夫子。”
青衫文士點了點頭,淡淡的道“聽近日授課的夫子說,你平日里不怎么愛說話,與同窗的關系也是不太親近,可有此事?”
黑驢蛋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確有此事。”
貴為天鴻書院院長的青衫文士似笑非笑的道“還因為你是妖族的事?”
黑驢蛋沉默了片刻,輕笑道“來了書院后,才知道書院的賢人君子都曾與妖族在戰場上相遇,他們對于妖族有些厭惡。”
青衫文士點了點頭,沒有絲毫的避諱道“確實如此。”
兩個人都沉默不語,肩并肩的看著這山下的云海。文士開口道“近日所授課業,可曾用心領悟?”
黑驢蛋點了點頭“只是有一些學問不明所以。”
“何物?”
黑驢蛋難得的正經,恭敬的道“書上說‘君子坦蕩蕩’,可書院的前輩與同窗明明對我妖族的出身有些厭惡,但是卻還要表面上與我噓寒問暖,難道這不是與儒家經典所矛盾嗎?”
文士笑了笑“甚好。”
文士理了理被風吹亂的衣衫,輕聲道“君子坦蕩蕩沒錯,他們對你的厭惡也是沒錯,這并不矛盾,但是這世間萬物都是不同的對立面,延誤是真,關懷也是真。”
“他們厭惡你妖族的身份,是因為他們的先輩與同窗有不少都死在了與妖族的戰場之上,可是這與你并沒有什么關系,因為你的手上沒有一滴不該有的殺孽與鮮血。”
“妖族有好也有壞,世間萬物不能一言而定之,你懂了嗎?”
黑驢蛋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文士似乎看破了他的心事,笑了笑道“在天鴻書院的一切費用都給你免了,莫要再擔心錢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