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境,天鴻書院。
位列南方儒家一百零八君子的梁老夫子正怒氣沖沖的呵斥著一位只知道低頭認(rèn)錯的黑瘦少年,似乎是被這黑瘦少年那一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倔驢脾氣壞了他一甲子都未曾破防的‘君子心’,但是又對其無可奈何,最后只能揮了揮手,讓這個悶驢趕緊滾蛋,好歹能換一個眼不見心不煩。
等那黑瘦少年離開之后,剛剛還胡須倒立的梁老夫子的臉上立馬就浮現(xiàn)出了一抹滿意至極的笑容。梁老夫子的身后,那位天鴻書院的院長大人獨坐在剛剛還空無一人的石桌上,手里拿著一壺并不算如何名貴的燒刀子,一口下肚,頓時就讓這位差一步就能被尊稱一聲‘圣人’的讀書人面紅耳赤。
梁老夫子怒其不爭的甩了甩衣袖,毫不講理的便是將那酒壺奪了過來,美滋滋的喝了一大口:“這種烈酒,豈是你這憨貨能懂其中滋味的。整天跟著那個老家伙謀劃這謀劃那,好好的一個儒家半步圣人不去珍惜,你讓我們梁家的列祖列宗怎么想你老子我!”
兒子見老子,任你是三教祖師還是儒家半步圣人,都得老老實實的矮上半截。那位在功德林中都將會有一顆功德樹的半步圣人,也是深知自己老爹這千年未變的性子,只能趕忙轉(zhuǎn)移話題道:“看父親對那小子很是上心啊,那副怒發(fā)沖冠的樣子,就連兒子我都是幾百年未見了。”
一提到那頭悶驢,梁老夫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好好一個儒家胚子,怎么又是這么一副溫吞脾氣。凡是老夫看上的好苗子,都是這么一副臭脾氣,你們幾個稍稍能有些心思放在學(xué)問上,那功德林內(nèi)的亞圣憑什么能這么多年一直壓在你老子我的頭上。”說到這,梁老夫子卻突然轉(zhuǎn)聲道:“那小子如今連開竅都未曾開過,難不成真的要狠狠的讓我這張老臉顏面不在?去學(xué)那李太白,一步登天?”
半步圣人梁仲秋笑著道:“當(dāng)初還以為父親會是第一個反對的,可沒想到父親竟然會出死關(guān),親自來教導(dǎo)他。”
梁老夫子胡子一吹,瞪大了眼睛:“放你娘的狗屁!你真當(dāng)你老子是那些什么狗屁門戶之見的吹捧者?妖族怎么了?人族又怎么了?還真當(dāng)那亞圣那個老家伙真的能打得過你老子了?”
梁種球哭笑不得,趕忙擺手道:“行了爹,當(dāng)年要不是您這個脾氣,禮圣、文圣、亞圣這老幾位也不會剝奪您的圣人資格,讓您自囚功德林修煉己心。”
那位險些成為儒家第五圣的梁老夫子冷哼了一聲,卻是不再言語了。只是看向北方天空的雙眼中,有著數(shù)不盡的滄桑:“這次的‘掌燈人’,應(yīng)該不會再像他的前輩們那般凄慘了吧。”
梁仲秋淡淡的道:“時也,命也。”
“狗屁!”梁老夫子翻了個白眼:“要不是那個本事不大的老混蛋,這些好孩子何至于如此!這天下難道沒人了不成?怎的就知道挑那些孩子去下手?那一個個隱藏在背后的老不死更可惡,一個個本事滔天了,怎的就沒有一個人愿意去當(dāng)那掌燈人、去當(dāng)那渡船人?嗯?還不是一個個怕沾染上那狗屁輪回因果!壞了自己的大道!”
梁仲秋皺了皺眉:“父親!”
梁老夫子自知失言頗多,略顯疲憊的擺了擺手:“孟家起,孟家終。那位絕頂啊,怎就如此狠心啊............”
望著父親離去的背影,梁仲秋也是頗感煩悶,轉(zhuǎn)頭看向了山下河邊的那道黑瘦身影。只是那天生親水的少年并不知道,在他每日掬起一捧水的小溪下面,各種蛟龍之屬正如同朝圣一般,盡皆跪伏于溪底,接受著饋贈!
而那一臉懵的黑瘦少年,不知怎的,最近總是心神難寧,他看向北方,也不知道那對兄妹究竟如何了。
長城外。
天下武道獨占七成的居胥山上!一個剛剛朝見過那位‘霸王’的年輕女子鬼物,手里拿著一塊北武國頒發(fā)的‘太平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