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個合格的酒坊,除了要有浸米池、拌曲池、燒鍋、榨房之外,還要有合格的酒窖。
這也是周棟看上阿姐谷的原因,阿姐谷四季如春,潮熱得宜,地表環境最適合制曲拌曲,又因為地下有溫泉泉脈,一旦深入地表開辟酒窖,泉脈的溫熱又可以將地窖中的潮氣逼迫出來,正是最佳的藏酒之地。
申誠帶來的施工隊果然是老手,用了不過兩天功夫,就將酒坊建成,無論手藝用料都是一流,周棟親自檢查過浸米的池子,發現用的都是速干水泥,而且外面覆蓋的是全瓷的細瓷磚,一塊塊潔白如玉、密度極高,
看來古亞楠還真是肯下血本,就這些瓷磚看著根本不像是普通燒磚廠燒出來的,簡直就是瓷都那些制瓷大師傅才有的手藝。
最重要的酒窖也是施工隊勘察了地下泉脈選擇出的最為合理的位置,既避免了泉脈滲露導致地窖潮濕,還用天然竹管搭通了三條透氣的‘氣脈’,就這手扣接竹管的功夫,根本不像是普通施工隊能夠干出來的。
詢問之下才知道這個施工隊大名鼎鼎,曾經在京都等大城市接手過古建修復項目,
古建的講究可就多了,不光是地表上的建筑有許多講究,地下水路更是奧妙無窮,古時的紫禁城里可沒有現代陰井,你幾時見過紫禁城里被水淹過,哪怕是暴雨如注,地面上的存水都不得超過半尺,做不到可是要有很多人頭落地的!
施工隊的頭頭也是談吐不俗,與周棟告別的時候笑著道“周主廚要建的別院可不簡單啊,臨崖半入,懸瀑成景,別的不說,光是這將別院半隱在瀑布之下,晚上又不能被瀑布吵到,隔音設施還要古色古香、不留半分現代建筑的痕跡,這也就是我們這些人,換個別的建筑公司都很難做到。
不過現在我的人手不足,還要找幾位大拿師傅才能開工,另外您也要準備些材料,咱就秋收后開工吧?”
周棟點頭“就按您說的,對了,我是不是該付個首期款啊?”
工頭奇道“五十萬首款這位先生已經支付了啊?”說著指了指申誠。
“申砧頭,不是說了不用這樣麼?”周棟皺眉。
“哎,知道周主廚您不缺這仨瓜倆棗的,可我如果不這樣做,回頭怕是會被秦主廚給埋怨死了!而且不瞞您說,這里面也有我伯父的一份心思”
看看工頭走遠,懷良人跟嚴一站在遠處逗著大白鴨,申誠干脆實話實說“據傳那人精通的可不僅僅是川菜,也是一位魯菜高手,而且不在盧老、王老這兩位宗師門下,
您說,我伯父能不擔心麼?借這個機會跟周主廚您親近親近,還不是怕自己也像秦主廚那樣,被那人上門來‘消費’麼?
要我說啊,您現在是勤行人人稱羨的青年宗師,以后想借您大名的人可不僅僅是我伯父和秦主廚,您啊,在其位就得謀其‘實’,該收的好處就不要推了,這其實也是勤行的規矩。”
最后這句話可不是申誠胡亂說的,廚師早年也是江湖行當,自然少不了有江湖習氣,遇到請人撐門面這種事情,都是要按規矩給好處的,你要是幫了人卻不要好處,別人未必感激你,反倒可能會當你是個傻棒槌。
“嗯,那行吧,就先這樣,不過剛才陳師傅也說了,我這個別院建下來,怕是要個百萬的。
這樣吧,我自己出一半,剩下的一步就卻之不恭了,算我應了秦主廚和申主廚的好處。
就這樣定了,再討價還價這件事我可不管了。”
“都依周主廚您的,您可不能不管啊。”
申誠連連應道“前幾天我伯父跟幾位主廚喝茶時還說呢,連‘華粹居’的大廚都來了食為天,這件事怎么看怎么透著不正常,咱九州鼎食以前說是有鎮店八鼎,如今看來怕是要鎮不住場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