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吧。”
她無比認真的望著季綰,眼底是深深的渴望。
季綰伸手抱住她,笑道“傻丫頭放心,日子會越來越好的,以后我可還要親自看著我家長青出嫁的呢!”
錦榻上一陣咳嗽響起,微弱天光下,穿著雪白中衣的少年公子撐著半邊身子坐了起來。
杜生忙從地上爬起來,動作敏捷的給殷遲倒了碗溫水,“爺!”
遞回碗,殷遲抬眼望向多寶閣后的鑲琉璃月洞窗,眸色幽深。
他又做噩夢了。
那夢總是斷斷續續支離破碎,可漸漸的卻串聯在了一起。
夢里,夜雪撲窗,農家小院里,凝了薄薄寒霜的窗牖透出幾許橙黃微光。
少年堅毅的神色在青衣血色里漸濃,針尖戳到疼處,他忍不住發出幾聲悶哼,壓抑中帶著男子特有的音色,莫名有些勾人。
似乎是被他的聲音嚇著,執針的白蔥細指一縮,那雙眸子就氤氳了水色。
少女的眉眼澄澈明凈,見他頷首,這才低頭咬斷手中棉線。
“好…好了。”
殷遲扭頭看了一眼封好的傷口,從懷里摸出一錠銀子“這幾日怕是要打攪姑娘了。”
語氣還算客氣。
少女似乎驚疑未定,眼里明明含著淚,卻咬著唇有些執拗的盯著他,原來也是個有性格的姑娘,殷遲不禁莞爾“你別怕,我不會待太久的,但你不能把我的行跡泄露出去,否則滅口是最好的辦法。”
是威脅的口吻,少女睫毛顫抖,似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似乎他總夢見她在哭,哭得他心肝發疼,哭得恨不得想把她擁在懷里好好疼惜。
可一轉眼,她沒有再哭了,她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了……
一想到這里,殷遲的胸口悶悶的,“讓廚娘做些小食過來。”
杜生一聽,忙應聲而起,“小的這就去!”
殷府大廚房里。
“灶上可還有什么吃食,爺這會兒醒了,說有些餓,請姑娘做些小食過去。”
杜生說著,在屋里轉了一圈,最后在季綰跟前站定,滿臉堆笑。
半個時辰后,一碗肉丸骨湯面就出鍋了,長青拿了紅漆描金的托盤過來,“姑娘,我去送吧。”
季綰搖頭,“還是我自己來吧。”
上院。
檐下掛著幾盞紅燈籠,臨近年關,倒有幾分喜氣的味道了,可十六爺這幾日病著,院子里的人大氣也不敢出,生生將這喜氣壓了下去。
北風凌冽,吹的臉頰生疼,季綰只覺得手上凍瘡又有些發疼了。
不多時,雕花描金的門從里打開,身穿折枝花碧綠夾襖的柳眉少女走了出來。
看見季綰,她眼角一挑。
“被褥都洗凈了?”
季綰捏著托盤的指節微微發白,卻笑著應聲“采慧姐姐放心,都洗好了。”
名叫采慧的婢女聽了,滿意頷首,“就在這兒等著,爺用完自會叫你回去。”
門發出輕微細響,殷遲不由望向門口,卻見采慧笑吟吟的把托盤交給杜生,低聲言語間,還朝他這邊張望了兩眼。
屋外燈籠在寒風里晃動,采慧低頭羞澀一笑,面頰上斑駁光影平添幾分嫵媚。
殷遲不動聲色收回目光,聲音卻沉的可怕“讓九兒進來。”
杜生聞言,忙轉頭朝采慧使眼色。
采慧眸中頓時一陣光火,咬著牙推門出去。
“喂,爺叫你進去!”
季綰被凍的不由跺腳,搓著手呵氣,聞聲望去,見是采慧,又望了一眼暖爐明照的屋里,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她剛進屋,杜生就迎面走來,朝她擠眉弄眼的示意她小心行事,拉著采慧出了門。
屋里只剩下她一人,季綰不由心頭一緊,抬眼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