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得此言,采蔻面上一寒,對著身后的粗使婆子使了個眼色,婆子會意,毫不客氣的朝季嫣去,“季小姐,對不住了。”
婆子的手鉗子似的緊緊箍住季嫣的小胳膊,不容拒絕的拉了下去。
季綰錯愕!
“采蔻,這是……要殺人滅口嗎?”
采蔻給了她一個自己體會的眼神,先一步往上院去了。
上院正房里,季嫣被五花大綁著丟在地上,像只蚯蚓似的拱來拱去,哪里還有半點平日里云陽伯府四小姐的威風模樣。
他這算是為她出氣嗎?季綰緊緊捏著手心,忐忑不安的進了屋,或者他只是害怕惹上麻煩?
屋里有淡淡的甜香味,季綰一嗅就聞出他剛才吃了奶漿芋泥丸子。
殷遲坐在梨花木大躺椅上,膝上搭著羊毛薄毯,似乎是睡著了,采蔻什么也沒說,轉(zhuǎn)身掩門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自己,嫡姐和似乎睡著了的殷遲,季綰反倒輕松一口氣。
她數(shù)著梨花木躺椅后面那堵萬字格琉璃窗一塊、二塊、三塊、四塊、五塊……
殷遲眼皮兒微動,偷瞇著一道縫兒,就瞧見著傻丫頭戳著手指頭,正仰著她那短短的下巴盯著他看呢!
莫名的,他胸口微澀,嘴角不禁扯動,平日里不聲不響,這一有機會,盯著他瞧都不眨眼的,嘴硬的丫頭!
季綰不經(jīng)意間,就看見殷遲的嘴角高高翹著,一臉原來如此的神情。
她睜圓眼睛,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地上的季嫣,她好像已經(jīng)放棄掙扎了,那十六爺是在…看自己了?
“你打算杵在那兒站多久。”
殷遲端起旁邊幾子上的茶,輕啜一口,抬眼看著她。
果然,又是那副可憐巴巴的小模樣,活像是他欺負了她,殷遲看的一陣來氣,這才低頭看向地上的女子。
“把她嘴里的布扯了。”
季綰照做,依舊一言不發(fā)。
“我…我要…我要讓我爹,讓我哥來!出兵圍了你們……”
季嫣在地上趴久了,突然站起身,一個不穩(wěn),再次栽了下去。
“勸你安靜一點,你若是在這兒死了,骨頭渣子也留不下一塊。”
聽見這話,季綰后背一陣發(fā)涼,看著殷遲的表情也總算有了些許變化。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季嫣再爬起來的時候滿面是淚,哭著要回家,那樣子像個要糖吃的孩子,季綰想到之前她大著肚子的樣子,忽然“噗嗤”笑出來。
被嘲笑的季四小姐立刻像個被激怒的母獸,氣的抬手就要打人,膝下一疼,手還沒碰到季綰那張令人氣惱的臉蛋兒,人就重重摔了下去!
季綰忍不住捂眼。
折騰好一會兒,季嫣這才安靜下來。
很顯然,十六爺?shù)哪托砸呀?jīng)快被磨盡了。
“季四小姐,今日這件事,你最好不要透露半個字,否則……”
他話音剛落下,一個黑影猛然出現(xiàn),季綰只看見銀光一閃,一把短刀就抵在了季嫣的咽喉處。
“我的人近來正閑,這刀子久不沾血,也有些不太好使了。”
殷遲挑挑眉,一副要不試試的樣子。
季綰抬眼悄悄打量了男人一眼,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對現(xiàn)在效忠的主子知之甚少。
這丹鳳眼斜瞇著看人的樣子……她忍不住默默咽下一口唾沫,往后還是少招惹吧。
季嫣愣怔著被送了出去,殷遲泛著困意的伸了個懶腰,斜眼打量起季綰來。
“十六爺,今日多謝十六爺,我我先去廚房了。”
“站住——”
“回來!”
她如同個牽線木偶,四肢不聽使喚的轉(zhuǎn)身,邁步,行至男人跟前停下。
男人忽然彎唇一笑,抬手揉了一把她的頭發(f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