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著眼,微微躬身,下顎抵在她的頸窩處,似有深深的害怕,她一時怔住,他在害怕?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將她緊緊擁在懷里,第一次這樣主動的,不顧素日風(fēng)度的做出親密之舉。
“你……怎么了?”
他心跳的聲音近在咫尺,季綰卻覺得十分不真實(shí)。
齊嘉深吸一口氣,這才緩緩的松開了手。
“我換了衣服了。”
他站在那里,比她高了一個頭的大男人,像個孩子似的,站在那里等著她表揚(yáng)。
季綰不禁莞爾,上前一步,踮起腳又有些矮,齊嘉似乎明白了什么,微微躬身,季綰扶著他的腰,剛抬起下巴,外面忽然響起一道聲音“老板娘,我們的菜什么時候才上?”
抬眼望去,不知樓上那位玄衣公子何時下了樓,正斜倚在門口,抱胸看著他們。
季綰忽然面頰一燒,幾乎亂了分寸,心急火燎間,齊嘉的大掌忽然伸過來,將她的手緊緊攥在手心,朝那玄衣男子略微有些抱歉的道“對不住,我娘子有孕在身,動作可能有些慢,不過公子若是實(shí)在著急,可以去別處打尖兒,前面五里地兒,有家福來客棧。”
他微微偏頭,身子傾向季綰,目光卻和那公子直直對視,笑容客氣態(tài)度卻很強(qiáng)硬。
季綰聽見那句“我家娘子”時,心下小鹿亂撞,面若朝霞,情不自禁的壓下腦袋,不敢直視男人。
“看你這樣子,也不是個缺銀子的人,既然心疼自家娘子,何不置金屋,藏嬌娘呢?”
那句娘子說的咬牙切齒,季綰聽著,忽覺得十分熟悉,下意識的抬頭望去,卻是個從未見過的人,這才暗暗松了口氣。
可心里卻驀的沉了沉,雖說長相不同,那這說話的神態(tài)語氣,幾乎神似!
“物件兒才放屋里,活人是要在世間走動的。”
齊嘉反唇相譏,半分不讓。
季綰心下生憂,不由伸手輕輕的拉了拉他的袖子。
“那……就請快些吧!馬車壞了?!?
那公子不悅的白了齊嘉一眼,轉(zhuǎn)身時卻深深的看了季綰一眼,齊嘉腳下微動,不動神色的將她擋在了身后。
雅間里,杜生不停的扒拉自己的臉,“爺,太熱了,這秋老虎后勁兒大著呢,這蒙著,改日都能生豆芽了?!?
那樣子,可稱得上面目猙獰。
殷遲心頭正不順著,聞言冷冷看向杜生,“再說話,就讓段舒工多給你做一張面皮兒,扯不下來的那種!”
這話果然管用,話音剛過,雅間里立刻鴉雀無聲,溫度驟降幾度。
長青去端菜,就看見后廚里,自家姑娘屁股后面跟著齊公子,齊公子身后跟著月笙,兩人像串松鼠尾巴似的,瞧著別提多好笑了。
月笙看見她滿臉笑容的盯著自己,不由面紅,“笑什么笑,你是不知道,我家公子為了來幫忙,都借了馬車夫的衣裳,忙了半晌了,連口水都沒有?!?
說完還委屈的呶呶嘴,逗得長青笑的花枝亂顫。
灶臺邊的兩人不由對視,季綰忍不住伸手輕輕推了推他,“你快去歇歇吧,菜快做完了,你在這兒,我一點(diǎn)也沒累著?!?
齊嘉不走,“只有最后兩道菜了,我陪你做完一起去休息?!?
說完這話,才意識到不妥,抬眼看過去,只見長青月笙齊齊張大了嘴,又不約而同的轉(zhuǎn)過身去,惹得季綰紅暈難消。
好不容易做完最后一道清蒸鱸魚,季綰剛摘圍裙,就見阿七哭著跑進(jìn)來。
“老板娘,樓上客官發(fā)脾氣…好大的脾氣……”
他似乎被嚇壞了,本就是個半大孩子,急的話都說不清楚。
齊嘉溫聲“你別急,慢慢說。”
阿七看著齊嘉,這才定下心神,把剛才的事重訴了一遍。
“客官說菜咸了,甜了,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