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楚眼前破破爛爛的茅草房時,季綰的心仿佛被人狠命的揪了一把!
桂婆婆是個很愛干凈的人,雖然只有兩件茅草屋,卻也是料理的十分整潔的,小小的籬笆院里,,還要幾株從林子里挖回來的野薔薇,桂婆婆十分喜歡,一直悉心的打理著,有時候能接連開三季的花兒,十分漂亮。
可眼前的一幕,讓季綰心里那抹僥幸徹底破滅了。
她走之后,桂婆婆過的很不好。
茅草屋的屋頂被扒得亂七八糟,院子里也是一片狼藉,當(dāng)初那幾株花兒,如今已經(jīng)只剩下幾根枯藤,季綰不敢置信,疾步進(jìn)屋,卻被齊嘉拉了回來,“屋子年久失修,別進(jìn)去了?!?
季綰心頭發(fā)顫,只覺得涼氣從腳下漫上來,一雙繡拳捏的緊緊的,眼底神色難辨。
齊嘉伸出手想將她拉入懷中,可伸出手又遲疑了,到底還是緩緩落下了。
長青手快腳快,不等人攔她,已經(jīng)幾步跑了進(jìn)去,不過很快又跑了回來。
“屋里什么都沒有了,只有個土炕,能搬的都被搬走了?!?
長青很喜歡那位慈祥和善的桂婆婆,心下一酸,眼淚就落了下來。
而季綰,更多的是氣憤。
她離開的這一年里,發(fā)生了什么事,桂婆婆之前還好好的,雖說已經(jīng)年近六旬,卻也還算健朗,怎么會說去了就去了,這其中若沒有蹊蹺,那她就真是天真到蠢的地步了!
季綰的目光在周遭人群中掃過,目光定格在人群外提著鐮刀的一位中年婦人身上。
“徐嬸子!”
季綰說著,幾步跨出人群,在那中年婦人跟前站定。
徐嬸子沒想到季綰會突然朝她走來,下意識的捏緊了手里的鐮刀,表情滯了滯,這才茫然的看向季綰“九……九姑娘?!?
“我走的這些日子,桂婆婆可發(fā)生了什么事?”
聞言,那中年婦人面上閃過一抹慌亂,眼神飄渺的掠過眾人,猶疑著開了口“沒,什么也沒發(fā)生。”
“那桂婆婆怎么死的?”
語氣有些急,連忌諱也顧不上了。
“九姑娘,您也別問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
徐嬸子不擅長說謊,一句話說的磕磕巴巴。
“徐嬸子向來是個和善人,您既然不知道,那我也不為難你了。”
說完轉(zhuǎn)身回到人群中,從荷包里拿出一錠沉甸甸的雪花銀,“父老鄉(xiāng)親們,桂婆婆曾對我照顧良多,她如今去得凄慘,我只想知道是發(fā)生了什么事,若是你們知道的,告訴我,銀子就歸你們?!?
這招有些俗,可金箔動人心,這也是最直截了當(dāng)?shù)姆ㄗ恿恕?
正盤算著這些村民會怎么做時,袖子被人拉住,回頭,不知什么時候齊老太太過來了。
“傻丫頭,看祖母的?!?
齊老太太說著,變戲法似的拿出一疊紙來,笑道“我這孫媳婦年紀(jì)輕,若有得罪,大家可別見怪,我這兒有些碎銀子,這些年來,大家對我孫媳婦照顧良多,權(quán)當(dāng)一點(diǎn)謝意,大家一個一個進(jìn)屋來領(lǐng)吧!”
說完高聲吩咐身邊的婆子,“待會兒鄉(xiāng)親們領(lǐng)一個算一個,寫在紙上,省的漏了誰?!?
聽到這里,季綰恍然,不由暗嘆,果然姜還是老的辣,齊老太太這一招魚目混珠,用的真是妙!
田莊佃戶們生活多貧苦,這一兩年來,苛捐雜稅加重,大家更是苦不堪言,賣兒賣女以求生計(jì)的不在少數(shù),能憑空得了一筆賞銀,意季綰對這些人的了解,那簡直是天大的誘惑。
果然,老太太話音一落,就有按捺不住的人紛紛往破破爛爛的茅草屋沖,卻被另外兩個粗壯婆子攔住,“一個一個的來?!?
大家只能焦灼的在屋外等著,先頭拿紙筆的那婆子顯然是得了齊老太太的會意,在屋里撞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