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有些累了,點頭應(yīng)是。
馬車里生著小爐子,鋪子厚厚的褥子,躺上去仿佛墜落云端,季綰很快就睡了過去。
……
“綰綰,我的綰綰!”
暗夜云霧里,季綰聽見一聲一聲凄厲的聲音,她回頭看去,噬人的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見,那聲音十分熟悉,她一定認得那人。
季綰聽著,越來越心慌,越來越害怕,她高聲問是誰在那里,可那聲音卻仿佛突然消失了,回應(yīng)她的只有無邊的黑暗。
眼前忽然一亮,她看清楚了…那人身穿黑甲,倒在血泊里,那張妖孽般的俊顏不是殷遲是誰?!
“綰綰…綰綰……你終于來了……”
殷遲的手上捏著寒光凜凜的劍,劍眉上,血色暈染,他掙扎著想要拉住她的手,卻只是徒勞,看著那雙手漸漸垂落,季綰心口驟疼,似乎有什么利刃在剜心一般。
“啊——!”
她猛地睜開眼,胸口劇烈起伏,“別怕,你只是夢魘了?!?
齊嘉坐在一旁,正捏著她的手腕聽脈。
“這幾日勞心了些,明日回去要好生靜養(yǎng)了?!?
他面色肅然,季綰不敢反駁。
“夢見什么了?”
“沒什么。”
季綰下意識的敷衍,齊嘉沒再說什么,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似乎是相信了的樣子,好像……不管她說什么,他都不會有過多的反應(yīng),她說是,那就是,她說不是,那就不是。
“讓長青進來給我梳頭吧,我要去趟梁家。”
“好?!?
北風呼嘯著,馬車繞過半個田莊,最后在村東的梁家院子停下。
季綰被齊老太太用兔毛大氅裹得嚴嚴實實,在馬車里還覺得有些熱,下了馬車冷風一灌,驚得她打了個冷顫。
“祖母說的沒錯吧,這邊北風口,要比西邊冷得多,牽著祖母的手,小心些?!?
季綰笑著點頭,照做。
齊嘉走在前面,月笙去敲門。
好一會兒,才有個十多歲的小姑娘跑了出來。
“您找誰?”
聲音戰(zhàn)栗著,目露出警惕的望著門外幾人。
“你們家當家的呢。讓他出來說話?!?
月笙把那套趾高氣揚的氣勢表現(xiàn)的十成十,小姑娘回頭看了一眼,瞪著一雙銅鈴似的大眼睛,“我們主家不在,改日再來吧!”
說完就要關(guān)門,月笙眼疾手快一把撐住,“別急呀小姑娘,主家不在,咱們聊聊也可以!”一副潑皮賴漢的樣子。
正屋里,爐子燒的暖融融的,梁大郎圍著自家老爹轉(zhuǎn)了好幾圈了,“得了,現(xiàn)在人家真找上門了,聽說那九小姐尋了戶好人家,她吹一下枕邊風,咱們就玩兒完了,爹你真是的,當初我就說了說了,別去動那老太婆,東西不值幾個錢,反倒惹了一身sao!”
“大郎,坐下,你爹火燒眉毛了,你還火上澆油,皮癢了?”
梁大郎看了一眼自己母親,咂吧著嘴,頗有些不服氣的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