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毫不相干的人。”
“準確的來說,他不是耶律皇室的人,不過是你父親選的一個孤兒,過繼在了膝下,承了著王位?!?
那就是說,如今的漠北王就是老漠北王的義子了?
自古以來,權勢都是男人們逐鹿勝利的象征,多少人為了能讓自己的子孫萬代得到權勢而付出莫大的努力啊,可她的父親,竟然寧可拱手將漠北王位送給一個和自己毫無血緣關系的人,也不愿意從嫡系旁支中選出一個有血親的孩子來繼承。
這樣的做法,讓季綰莫名的心生敬意。
如今的漠北欣欣向榮,可見父親的選擇是正確的。
一國所治皆為民,若是君王一味的只想著如何吃喝玩樂享受榮華,那百姓的民脂民膏都會淪為王者昏君的取樂的沃土。
“如果當初你的母親嫁給了漠北王,或許一切都不一樣了?!?
殷遲垂眸,想起前世的種種。
她至死也只是個云陽伯府庶女,被人糟踐至死的南王妃,若是她本就生在漠北王宮,那她的命運是不是也能被改變呢?
漠北王是個明君,想必他的子女也不會差,而季綰若是生在漠北,那她從出生開始就是漠北最尊貴的公主,是漠北王唯一的愛女,是整個大漠的明珠,試問誰敢欺負她?
如果他能早一點知道這些,就能早點將她送回她該去的地方,他也能直接向漠北王提親求娶,那些波折也就不會出現了。
他伸手緊緊將她抱在懷里,心里的遺憾漸漸平息,好在她還好好的,還和他在一起,他們也有了健康可愛的孩子,將來……一定會更好。
季綰的心情很復雜。
她要回去,要認親,那就意味著她要成為耶律皇室的一員,而父親不愿意從耶律皇室挑選出繼承人,可見耶律皇室絕非表面這樣簡單。
她要回去,就得應付那些和她留著同樣血脈的耶律皇室的族人。
“放心,有我在?!?
似乎是感覺到了懷中人的不安,殷遲輕輕的拍著季綰的后背,溫聲安撫著。
不知道何時睡著,夢里有悠遠又曠久的歌聲,大漠風聲四起,黃沙漫天,她一人行走在沙地中,深一腳低一腳,殷紅的裙角在裹著黃沙的風中飛舞著,她聽著那些聲音,仿佛回到了故土,心中的安寧,在四肢百骸中伸展漫延……
“這都走了一天了,那龍少主和錦少主還跟著,莫非是要跟著我們去業都?”
業都是漠北的都城,這一日的功夫,城墻屋舍已經漸漸成了個幾乎看不清的小點,前面是一望無際的黃沙,時不時可見胡楊木高聳在黃沙之中,連風的聲音都變了,仿佛厲鬼哀嚎一般的風嘯聲。
杜生沒事就拉著長青扯家常,長青雖然煩不勝煩,卻也并不拒絕,這漫長的路途有個人解解悶兒也不失一件好事。
“少主,我們還要跟下去嗎,此時檀少主她們只怕都走好遠了。”
翠環有些不想繼續跟下去了,便繼續勸道:“聽說沙漠里一旦下雪,便會看不見路了,到時候冰天雪地,方圓百地寸草不生人若是死在這里,只怕連尸骨都找不到?!?
錦婳手里捏著個赤金掐絲紅寶石的手鐲,私會并沒有聽見翠環的話。
“少主都沒有說話,什么時候一個丫鬟可以說個不停了,既然貪生怕死就不該跟著來?!?
芍藥眼神狠厲的掃了一眼翠環,翠環不敢再說話。
“你先出去吧,找些果子來。”
果子?翠環張大了嘴,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支吾著道:“少主,這兒哪里能有果子啊?”
錦婳聞言神色一冷,眼角一抬:“就是沒有才讓你去找。”
“是?!?
等到翠環一走,錦婳就一把抓住芍藥的手腕,厲聲問道:“你到底什么時候才動手,你等得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