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娘也是一頭霧水,她含糊不清的解釋道:“方才小公子正在炕上玩耍,忽然間咳嗽了一下,接著就滿臉通紅……”
沒等她說完,季綰就知道這是出了什么事了,她丟了手中針線簍子,起身和乳母一起跟了上去。
書房里,殷遲剛踏出房門,就看見書房外月洞門里,何姑抱著朔哥兒急匆匆的跑了進來,母親提著裙子緊跟其后,似乎是出了什么事。
“快,快叫你父親,朔哥兒有犯病了。”
殷遲聞言面色大變,這么會這么快!
他接過孩子,幾步進了書房。
殷明英正在想著事情,見兒子去而復返,不由疑惑,正欲開口,就看見了滿臉已經紫漲的朔哥兒。
他見狀就明白了,也不用殷遲開口解釋,接過孩子就開了書房的密室,殷遲和大夫人緊跟其后,留著何姑幾人守在書房外面。
聽說是第二次犯病了,殷明英淡定的面上這才出現了一道裂縫。
他顧不得數落了,抱著朔哥兒行至密室中央赤金大缸前,將朔哥兒放進泛著淡藍色光輝的水中。
水莫過孩子的鼻尖,將朔哥兒整個包裹住,殷遲的心高高提起,一雙手攥成了拳。
“你糊涂,你難道不知道這有多兇險?當初你第一次犯病就止住了,還是落下了喘癥,不能碰柳絮,如今你兒子你竟然讓他第二次犯病,你是想讓他死?”
殷遲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赤金大缸中的兒子,心里不比任何人好受。
他自幼就被當作殷家未來主君培養,他怎么會不知道這遺傳下來的病有多兇險,只是他清清楚楚的記得,這是三歲之前都不會有大礙的,一歲之前會犯一次,兩歲之前會犯一次,三歲之前還會犯最后一次,若是最后一次都還不能得到控制,才會有性命之憂,朔哥兒如今才八個月,他怎么就會第二次犯病了。
從一開始的擔憂中回過神來,殷遲若有所思的走了兩步。
感覺到父親眼里的異樣,殷遲就知道,父親應該也察覺到了不妥之處。
“你們先出去,我去請幾位長老過來,這次只怕是有些棘手,不過你放心,有我在,這孩子定會平安無事的。”
對于父親的話,殷遲還是很信任的,他陪著母親出了密室,囑咐何姑:“好生照顧母親。”
說完出了書房,迎面就撞上慌不擇路的季綰。
她滿臉驚慌,見是他,立刻眼里就泛起了水光,“朔哥兒……”
殷遲一把抱住她,輕輕的撫著她的后背,盡量放緩聲音解釋。
聽說孩子已經在治了,她這才找回一點點理智。
“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執意要去漠北,也不會耽誤了孩子。”
季綰聲音越來越低,心里五味陳雜,十分不是滋味。
“好了,這不是你的錯,夫唱婦隨,你若是有錯,我也有錯,不如你打我兩拳出出氣?”
他有意想讓季綰放輕松些,可季綰現在滿心都是方才瞥見的那一幕,哪里能安心啊。
夜風吹過,她剛洗過的頭發還散發著薔薇花露的余香,殷遲深吸了一口氣,摟緊了她,下巴抵在她的頭頂,“有我在,有殷家在,孩子不會有事的。”
剛進府不久就發病了的小公子,立刻就成了各個房頭議論的話題。
二夫人知道這事,高興的多吃了兩碗飯。
“大房越亂越好,不是揚言要我們搬出去嗎,現在我倒要看看,誰叫誰難看。”
婢女削了個梨子遞過去,外面就響起婆子高聲通傳的聲音:“二夫人,四夫人過來了。”
那聲音震得二夫人耳朵生疼,她沒好氣的道:“我還沒聾呢!”
四夫人是個年過三旬風韻猶存的婦人,她穿著一身墨綠色燙金紋半乳裙,胸口大片的雪白在一身華服的襯映下顯得膚白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