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生想到段舒工的囑咐,不由頭疼,先生可是說了的,十六爺如今不能飲酒,可看這架勢,他怕是也攔不住,可攔不攔得住,他還是旁敲側擊的上前提醒了幾句。
殷遲擺擺手,“今日無妨,幾杯而已。”
季綰和耶律金泰父女兩個久別重逢,都有很多話要說,直到聽見外面遠遠青山上的寺廟傳來鐘鼓之聲,才恍然已經是清晨了。
秉燭夜談了一夜,季綰拉著父親像個孩子似的將好多想說的話都一股腦的說了出來,耶律金泰只恨自己沒有早些將女兒找回去,讓她在民間吃了那么多的苦。
他摸了摸女兒的頭,臉上的褶皺微微顫抖,“閨女,你是我漠北的公主,此番你同爹一起回去,以后再沒有人敢欺負你。”
季綰毫不懷疑父親的話,父親可是漠北的英雄,有這么一位父親在,誰敢欺了她去,她小雞啄米般的點著頭,“我以后也是有爹爹撐腰的人了!”
說完還孩子氣的吐了吐舌頭,耶律金泰征戰一生,頭一次覺得心里柔軟得像團棉花似的。
“咱們以后再接著說,現在當務之急啊,是去填飽我閨女的肚皮,走吧,咱們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去?!?
季綰帶著哭腔的“嗯”了一聲,挽著父親的胳膊,一起下了樓。
樓下大廳里,耶律淳和殷遲已經喝了一輪了,兩個人的臉頰都有些醺紅,看見樓上下來的父女兩個,齊齊一愣,旋即十分有默契的起身朝兩人走去。
看見殷遲,季綰笑著抓了他的手臂,親昵的用臉在他胳膊上蹭了蹭,殷遲第一句開口就是對著季綰道的“可餓了沒有,我點了你最喜歡的菜色,廚房里隨時能端上來?!?
耶律淳也很給力的對耶律金泰解釋道“父親,方才十六爺就像讓人送菜上樓了,可我擔心打斷了妹妹說話,便阻了他,父親不會怪罪吧?”
耶律金泰佯怒的瞪了一眼耶律淳,耶律淳反倒還笑的更厲害了,可見這父子兩素日里關系也是極好的。
氣氛正好,季綰便上前一步,對耶律淳行了一禮,滿臉認真“長兄?!?
他本就不是父親親生,要說起來,自己得到的東西都本該是眼前這個笑盈盈的喚他長兄的女子的,可他鳩占鵲巢多年,如今父親的親女兒明珠還巢,還這樣敬著他,他心里如何能沒有波瀾?
“妹妹,你別多禮,你往后也是有兄長罩著的人了,若是有人敢欺負你,長兄給你出氣去!”
他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齒,笑容十分真誠,季綰心下動容,歡喜的道了聲“好”,扶著父親去了桌邊坐下。
耶律金泰便看向坐在自己下首的殷遲。
他不是沒有提前去調查過殷家這些復雜的關系,尤其是把她女兒騙到手的殷家十六爺。
自家女兒生的如此貌美,又聰慧無雙,殷遲卻沒有明媒正娶就讓女兒產下一子,以殷家這些虎狼環伺的危險,他閨女怕是沒少受罪,一想到這點,他就對這個殷家十六爺喜歡不起來。
而一邊坐著的耶律淳則有些左右為難,看了看面色不善的父親,又看了看不卑不亢的準妹夫,他也不知道說什么才能緩解這有些凝滯的氣氛了。
季綰也察覺到了飯桌上的不尋常,忍不住拉了拉耶律金泰的胳膊“爹爹,吃飯?!?
短短幾個字,卻叫耶律金泰心都暖化了,他嘆了一口氣,緩緩的收回目光自己不喜歡又能如何,耐不過自家閨女喜歡啊!
耶律金泰在心里暗暗的罵了殷遲兩句,心道我耶律皇室唯一的公主,老子的掌上明珠,就這樣便宜你了!
殷遲覺得鼻子癢癢,很想打個噴嚏,卻也又不敢在老丈人面前失了態,便暗暗的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努力的憋了下去。
“妹妹,聽說這個胭脂鵝脯你最喜歡,多吃點?!?
“閨女,這羊肉不錯,是養身體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