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上去……好像沒有什么不妥,可季綰卻總覺得自己疏漏了什么。
她讓乳娘仔細的再想想,乳娘苦著臉,重新回憶了一遍。
片刻之后,乳娘忽然歪著頭疑惑的道“對了,檀二小姐抱了抱小公子,結(jié)果剛抱著,就被檀少主斥責了,然后大夫人就自己抱了孩子過去。”
檀歡斥責自己的妹妹……季綰眉頭一緊,不由咬了咬唇。
“大夫人怎么會讓檀二姑娘去抱朔哥兒?”
乳娘便解釋道“不是靠大夫人讓的,是那檀二姑娘一進屋就覺得小公子白胖可愛,大夫人和奴婢們都還沒有來得及阻止,小公子就已經(jīng)被檀二姑娘抱在了懷里。”
季綰眼底閃過一道亮光,回頭看著吃飽了正在床上爬的兒子,兩步上前,一把拉起朔哥兒的衣服,赫然的,那背上一條銀線般的東西順著朔哥兒的脊椎順延而下。
她不由的捏緊了拳,回頭看向乳娘。
“夫人,奴婢不知此事啊!”
乳娘嚇得七魂丟了六魄,忙跪地解釋,季綰深吸一口氣,回頭看向兒子,心就是一軟,小心的拉了兒子饅頭似的小手,問道“寶寶,疼嗎?”
孩子哪里懂這些啊,也不知道到底疼不疼見著母親紅了眼睛,小小的人兒顫巍巍的站起來,撅著小屁屁抱著娘親的脖子,用小嘴兒親親自家娘親的臉蛋兒,又伸手去抹娘親的眼角。
莫名的,季綰心頭一痛,囫圇的抹了一把淚,抱著兒子就往書房去。
乳娘嚇壞了,看見進來的采蔻,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若是小公子有什么事,她這條命死十次都賠不起!
書房里,段舒工搖了搖頭,一臉嚴肅的對殷遲道“不行,不能再施針了,十六爺,我們只能從那個明娘下手,只要她肯說出是用的何種邪蟲,我們就可以去找漠北王幫忙,漠北多高人,總能有一線之機。”
殷遲面色難看,躺在太師椅上,覺得自己的身體里仿佛還住著另一個人,他覺得眼前一片空洞,靈魂像是被抽干了一樣,越來越虛弱,越來越虛弱……
“十六爺!”段舒工和杜生異口同聲的喊道。
殷遲整個人像沒有骨頭了似的,雙目無神的從太師椅上軟軟的滑了下來。
“走,去水牢。”
書房后的密室門被打開,兩個人一左一右的扶著殷遲,何槐身姿筆直,“我負責不讓人進來。”
段舒工點頭,一邊走一邊對杜生道“十六爺現(xiàn)在的身體很虛弱,他等會兒再醒來,很有可能就被邪蟲控制了,我們先去探探那女人的口氣。”
杜生會意點頭。
水牢里,明娘睡在和水面齊平的石板上,聽見動靜,她繞著青絲緩緩的撐起半邊身子。
“怎么是你們?”
她目光漫不經(jīng)心的掃過前來的段舒工和杜生,媚笑著道“你們可沒法兒幫十六爺解毒啊,再拖下去,他可就再不是十六爺了。”
“十六爺現(xiàn)在好得很,你若是再不肯開口,就別怪我們用極刑了。”
段舒工說著,打了個響指,黑暗中一聲異響,水里一陣涌動,從墨色的水底,緩緩升起八尺寬的鐵板上來。
鐵板上,各式各樣奇形怪狀的工具,有些上面還殘留著陳年的斑斑血跡,只看一眼,就讓人后背森然!
誰知道,那水牢里的女人卻像是看見了什么極其有意思的東西似的,整個人都亢奮起來,笑容越來越大,“來啊,不是要用極刑嗎,我可得好好享受享受!”
杜生見她一副不怕死的樣子,不屑的從鼻中哼了一聲,親自動手,拿起上面的鐵鉤銀鞭,抬手就往明娘身上打了過去。
明娘口中一聲尖銳的厲叫,與其說是慘叫,卻更像是那種另類的歡愉!
杜生被她挑釁的動作激怒,直接進了水牢,鞭子不停歇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