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蘭,你怎么帶了個大衍人過來了?”
說話的人,李無塵認得他,昨日在平頂縣城對著縣官破口大罵的就是他。
此刻他的身后跟著十數個年輕人,手中提著刀,很顯然他們又要去縣城堵門。
“阿哥,這是我的朋友,李李”
“在下無為山李無塵!”
見甘蘭仍舊沒有想起自己,李無塵干脆自報名諱。
甘蘭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他,自己竟然連對方的名字都沒有記住。
甘同倒是無所謂,打量了李無塵一眼,見對方面生,不是本地人,且穿著道袍,以為是出來云游的小道士,哈哈大笑,大手重重的拍了拍李無塵的肩膀,笑道“我阿妹的朋友,便是我甘同的朋友,你等我回來再與你痛飲三大碗。”
說罷也不管李無塵還要說什么,便帶著那十幾個人走了,隱約的,李無塵周圍的敵意愈發的重了,而最深的地方便是那十幾個頻頻回頭年輕人。
“他們好像不大歡迎我啊。”
李無塵心中了然,對方很顯然是怕自己把他們的寨花給搶跑了。
甘蘭笑了笑,右手拍向李無塵的背,將他往前帶了一步,笑道“我阿哥有正經事要忙,所以要走,你別在意便是。”
二人并肩而行,不多時便到了甘蘭的家中,那個唯一的兩層建筑,見到李無塵好奇的目光,甘蘭解釋道“我家曾是大衍朝廷封的土司,所以加蓋了一層,不過現在朝廷撥給寨中的錢糧都給那些狗官給吞了,所以我阿哥才會去鬧事。”
這些事情李無塵早就聽那個面館老頭說過了,至而并沒有太大的驚訝,大衍人與苗人之間的矛盾不是一朝一夕累積的,盡管這個土司制度緩和了雙方的關系,但那些并不怎么把苗人放在眼里的士紳,卻難免不會盯上這個唾手可得的肥肉,對他們來說,山上的土人鬧與不鬧,都跟他們沒有太大的關系,重要的是,能把錢給納進自己的口袋。
甘蘭將門推開,一股子別致的酒香便鋪面而來,李無塵的五感比常人高出數倍,細聞之下,竟聞出了酒中混雜著少量蛇信草的味道。
蛇信草有劇毒,生長之處常有毒蛇出沒,所以冠以蛇信草的名字。
“你家這酒”
李無塵再次深吸了一口氣,有些遲疑的說道“里面加了蛇信草?”
甘蘭一愣,瞇著眼睛問道“你怎么知道的,這可是我們苗寨的祖傳配方,喝了可以強身健體,你看我阿哥長的多么壯實。”
李無塵一愣,鎖著眉頭,他總覺得有哪里不對,這酒中的配方,只要輕輕一聞他便能一清二楚,確實是有強身健體的功效,但卻總感覺哪里不對,就是說不出來。
“天色還早,今天是我們的苗祭,晚上會很熱鬧,咱們留點酒量晚上喝。”
甘蘭說罷,便招呼李無塵進了屋內,泡上了一杯清茶,自己則去廚房準備今日的午飯。
李無塵輕飲茶水,打量著四周,屋子的正中央的墻面上,高掛著一張穿著大衍朝服的老者,看上面的落款,估計是第一任的土司,墻頂有數條繩索,無數被熏制焦黃的臘肉被鉤子,勾在了繩索之上。
甘蘭做事很干練,沒過多久,便端著兩盤肉食,一盤小菜上了桌,同時手中拿了一個小酒壇。
她似乎很愛笑,也很有感染力,能帶著身邊的人心情都好很多。
“試試我的手藝”
她說完這句話后,面色突然一囧,尷尬的說道“我阿哥常說不好吃,說我肯定嫁不出去?!?
李無塵灑然一笑,道“你阿哥那是哄你呢,我看喜歡你的可不少。”
說罷輕輕起筷,夾起了一塊臘肉塞進嘴里,入口有那么一絲嚼勁,且伴著一絲甘甜,一種很別致的味道。
“味道很不錯!”
李無塵笑道,他說的是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