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姝深知兄長的脾氣,上一輩子她每遇到如此的情景都少不了冷嘲熱諷,今晚倒是沒有發(fā)作,任由岳文翰拉著走到了攤前。
徽鎮(zhèn)鎮(zhèn)子小,像樣的店鋪都坐落在小長生所在的街道上。
舉辦黎火節(jié)的是本鎮(zhèn)的道觀-素清觀。道觀修在了鎮(zhèn)南的僻靜處,直往道觀的是條馬車難通,一下雨就積水泥濘的三人并行大小的黃泥路。
好在這幾日天氣晴朗,地上的黃泥路曬得干硬,前來觀禮的人腳下才有幾分干爽。
黃泥路兩側(cè)是整排的青柳,為了應黎火節(jié)的景,柳樹上掛了幾個大紅燈籠。趁著今夜有黎火節(jié)點燈儀式,一些擅于經(jīng)營的小販鉆了出來,占了些地面,鋪了張耐用的布皮,擺起了簡易小攤來。
文姝被岳文翰拉著,鉆過了人叢,站在了家攤位前,細量了下攤位,還真看出了幾分不同來。
黎火節(jié)這樣的節(jié)日,來的看客們不外乎是些外鎮(zhèn)來的看熱鬧的或是鎮(zhèn)上大人帶著小孩出來的,當然也有些岳家兄妹差不多年齡,大人們不用看管著,手頭有幾個銅板的少年少女。
至于擺攤子的小販也多是些賣吃的玩的,岳文翰年滿十二,也過了賴吃賴玩的年齡。
至于文姝,上輩子都活到了嫁為人婦的年齡了,那些孩童外鄉(xiāng)客眼饞的把戲,更是不看在眼里,剛才兩人一路走來,見了這類鋪子也沒多看幾眼。
直到快近了和六妮子會合的道觀,岳文翰才眼尖地看到了這家店鋪。
磨破了邊的草席上,上面胡亂撒著各式的玩意。有磨刀石、還有匕首、幾本破爛的書籍,甚至還有把夏日用來納涼的蒲扇。東西都是舊的,小攤的主人也是穿得一身破破爛爛,留著臉邋遢胡渣子,是個落魄至極的漢子。
“小哥兒,小姐兒,都來看看?這些可都是我的寶貝,尤其是這幾本書,可都是我的畢生絕學,”落魄漢子操著口陌生的鄉(xiāng)音,竟不是徽鎮(zhèn)本地人。
一聽說是絕學,岳文翰眼中就閃出了精光,他在客棧里做些采辦跑堂的活計,也聽著客棧的客人說起些傳聞,聽了些好漢英雄的事跡,里面的人可都是身懷絕學,譬如一拳就可劈碎整顆巨石,再比如說輕輕一躍,就能躍上徽鎮(zhèn)鎮(zhèn)門口的那座五米高的石碑門。
文姝拽了岳文翰一把,想提醒自家兄長,對方要真有“絕學”在身,還用得著鎮(zhèn)上擺上面草席,賣這么些破爛玩意嘛。
“姝兒,你看,這本是金剛指還有這本是鐵甲功,等我學會了這些好本領(lǐng),就不怕劉廚娘拿著掃把來教訓我們了,”劉廚娘對待本家外放的這對兄妹,沒有半分對待少爺小姐的心,暗地里更沒有少欺負兩人。岳文姝上一世枉死前的那一手掃把功,就是在看著劉廚娘使喚時,學來的。
聽著兄長這么一說,文姝依稀想了起來,岳文翰十一二歲時,還真癡迷過武學一段時間,每日捧著幾本破爛書,夜不入寐,飯不下咽,說要學好絕世武功,以后帶著娘親和妹子過好日子。
徽鎮(zhèn)是農(nóng)耕小鎮(zhèn),鎮(zhèn)上沒有正經(jīng)的學堂,婦孺也多不識字,岳家兄妹倆能短文識字還是虧了夜氏自小開始的悉心教導。
岳文翰學了那些所謂的絕世神功后,手腳比同齡人確實靈活了許多,后來才被岳家來的人相中帶走了。
難不成這名看著落魄的攤主還真是身懷絕學的高人?
文姝心里一驚,面色也跟著一變,蹲下身來,看似好奇的和兄長在那堆破爛書里翻找著。
落魄小販往兄妹倆身上瞄了兩眼,看著兩人的衣衫整潔,談吐又和一般的粗人不同,還低聲議論著書皮上的名字,看著還是個有教養(yǎng)的,也不再強自推銷,就由著他們翻找。
岳文翰手里還抓著他早前念叨著的兩本書,《金剛指》和《鐵甲功》,一個是金剛,一個是鐵甲,光聽名字就很威風。
小販見兩人挑好了,先是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