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元酒被夜殊埋在了土下已經有半個月,算起來,已經是幾十年的陳釀。夜殊用靈粟釀酒,精心蒸煮,又取了上好的五靈潭甘泉,釀出來的酒,辣口卻不嗆鼻。只可惜她當日埋下,第二日就要啟封,酒的火候不足,對好酒之人而言,味道太過清淡了些。
白彌卻是個中的好手,他去了仙府中的千年壽松的松果,入酒浸泡。松果味辣,又帶了松香,添加進酒里后,竟是將酒的品階提了上去。
白彌將酒壇甩給了夜殊,夜殊只得勉力接住,咬緊了牙,也想豪爽地呷上幾口。
一股火熱如滔滔江浪,一卷而上,將夜殊的神魂淋了個透徹。
夜殊憋紅了臉,眼眸中只剩了片天旋地轉。壽松清涼的松香在她的舌尖打轉,靈酒的辛辣卻順舌而下,直貫全身,就連夜殊丹田里的那股鼎息一下子被燃紅了。她的體內像是點了一把火,嘴里又如呷了口冰。
感覺到了白彌奚落的眼神,夜殊舌頭打結:“好酒”,踉蹌著爬上了塊平整的灘石,手腳攤開,大字平躺,唯有這樣,她周身的酒氣才能快些散開。
“想不到這一方水土,能釀出了如此上等的靈酒,即便是魔酒坊人,見如此的酒,也要贊上幾句,”白彌也有了幾分醉意,他立在了五靈潭旁,看著煙波茫茫的五靈潭。
他記恨了這一口靈潭千年之久,卻不知其也有了幾分妙處。
“魔酒坊又是魔,那不成海荒玉瓶,就是魔酒坊”夜殊醉眼朦朧,借著酒膽,翻出了那個玉瓶。
海枯玉瓶,夜殊剛入手那個玉瓶,還沒細看,如今一看,這玉瓶造型別致,如同一個玉雕美女,凹凸有致。瓶的觸感,形如美人凝肌,膩如羊脂玉,瓶身上布滿了紅色云紋斑點。單手可覆住瓶身,握在了手里,質地溫潤,內里的水聲潺潺,卻不再見有水流出。
“海枯瓶是魔族寶物。相傳是東臨魔窟的一名魔女所煉,東臨界毗鄰飄原仙境,中間隔了一座渺海,渺海中常年有惡蛟作惡。那魔女一日在海邊參悟,卻見了一名上仙自天際而來,屠去了海中九條惡蛟。魔女對上仙的風姿傾心不已,魔族族風開放,她即是有了戀慕之情,自是上前袒露了心聲。哪知那上仙已有了摯愛的雙修仙侶,對了魔女的愛慕之情不屑一顧。魔女卻是癡心不改,多番糾纏,鬧得仙界人人兼知。那上仙最后狠言道‘本仙與你,仙魔懸殊,就如東臨與飄原仙境,隔了渺海之距,此為天命。若要本仙允你情誼,除非渺海枯,東臨以煞升仙。’”
海枯魔煞升仙,如此的難度,真比得上六九天劫,難過登天。
妖魔因修煉之法,與修者仙者不同,修得是逆天之道,自古妖魔煞氣一族要升仙,歷得六九天劫都是兇險萬分。
白彌的聲音驟然發冷,仙者,自視甚高。他若是那魔女,再濃的情誼,也要化為了流水無情。
“魔女沒有放棄”夜殊用掌心放在了眼瞼上,那個玉瓶滴溜溜滑到了她的胸口處,隱約有了幾分熱意在眼眶里轉動,一股莫名的悲意,像是來自萬古之前,又像是無可奈何,在了她的心中跌宕。女子與男子不同,那魔女倘若是輕易放棄了,又怎會有海枯玉瓶。
她對那名上仙,就如當年的自己,對了陳瑯,都是一片癡心,可惜了錯付了良人。
“那魔女卻是個魔中異數,旁人聽了這番話,都
會知難而退。可她卻將上仙的那番冷言冷語,放在了心上。她本是一天賦尋常的小魔修,沒有家族背景,也沒有過人的經歷,靠著對那名上仙的戀慕。踏破三荒,屠了萬余妖魔,積了一身的血腥福緣,再深入妖界,盜取了妖王地妖火,煉出了海枯玉瓶。玉瓶出世后,她一人深入了渺海,八千里的渺海,用了一口玉瓶,耗費了三十年,海水被掏干了一半。只可惜,她招惹了太多血煞,在上門尋仇的妖魔修者的夾擊下,那魔女落了個灰飛煙滅的下場。這口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