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供,你又安了什么心思?”白彌那張晶瑩如玉的猴臉上,額頭的金毛抖了抖,夜殊自他那雙黑藍(lán)色的妖眸中捕捉到了一抹邪氣。
他將手置在了蘇藥師的肩頭,一股妖力隨即鉆進(jìn)了蘇藥師的體內(nèi)。
白彌可沒興致弄什么嚴(yán)刑逼供的伎倆。他釋放出的那縷妖力是他的本源之力,妖力入體,似把無堅(jiān)不摧的利刃,足以讓普通的修者痛不欲生,更何況蘇藥師如今已是病弱之體。
妖力入體,蘇藥師嚶嚀出聲,本是慘無人色的臉上,竟是多了抹嫣色。
“有趣,她不是修者,是魔,以魔元喂妖獸的魔,”白彌忽的撤去了手。
妖魔的生存法則相似,妖力對魔物并無害處。白彌沒有料想到,蘇藥師竟不是人。
“魔?”夜殊細(xì)細(xì)看了下蘇藥師的眉眼,在丹房火光的映襯下,蘇藥師平添了分嫣色的面容,顯出了幾分饒麗來。
“你們?”蘇藥師已然蘇醒,見了夜殊和白彌,她警覺著,衣袖舞動,哪知卻落了個空,里面的妖火地龍不知去向。
“可是在找它?”夜殊取出了那枚火屬妖晶石。
見了那枚火色氤氳的妖晶石時(shí),蘇藥師只覺心口一股劇痛襲來,面目立時(shí)猙獰了起來,“你殺了它,你竟然殺了我的噴火獸,你我要?dú)⒘四恪!?
她白色的丹師服上間,爬滿了黑色的荊棘毒刺,一朵朵黑色的曼陀花,綻放開來。平淡無奇的面容立時(shí)化為了一個黑發(fā)冰眸的妖艷魔女。
“想死的話,大可以上前試試,你喂食地火妖龍,魔元大損,待到地龍吞噬了你的全部魔元,你會變成和那個藥人一般,沒有靈識,只有軀殼,”白彌在旁,懶洋洋地說著。對方倘若是修者,他有近千種法子讓他欲仙欲死。
但蘇柚是魔,他倒不急著下手,妖魔本是一家。
白彌倒要看看,鮮少在修界走動的魔族,到了這靈氣稀薄的瑯天界做什么。一介魔女,又為何要以魔元精血喂養(yǎng)妖蛇。
“死又如何,一百年了,他死了足足一百年。我生無父母兄妹,命如萍草,歷經(jīng)千年,方有魔識。若非是素衣,早已魂飛魄散。他死去之時(shí),我就已是一具軀殼,活得與毒傀毫無區(qū)別。”蘇藥師身形飄零,眼中的怨毒之色,如毒蛇一般,死死盯住了夜殊。
她已瞧清了周遭的情形,那名一身金毛的契約獸,渾身妖元強(qiáng)橫無比,她斷然不是對方的對手。
連六階地龍都能輕易除掉的這一人和一獸,她既被擒住,也鮮難有逃命的機(jī)會。
“為了他,我費(fèi)盡心思,苦練修者的煉丹之術(shù),以精血喂養(yǎng)火妖地龍,挖地三尺,遍尋神魔鼎的蹤跡,只待尋到寶鼎,為他重塑道身,卻被你一手毀去了。殺了我,否則只要我留了一縷魔識,即便是化成了羅剎鬼,也絕不會放過你,”蘇藥師聲聲泣血,說到了動情處時(shí),她的頰上竟是落下了黑色的淚水來。
正如白彌所言,蘇柚是魔族,是天生天養(yǎng)的魔花一組。
千余年前,蘇柚是一株生長在魔界奇居湖畔的黑色曼陀羅。
五百年成花,五百年苦修魔識。終于在一百五十年前初具了魔識,在化形之時(shí),她遭遇了天敵火妖地龍的襲擊。
魔元將滅時(shí),幸得了一名來自瑯天界,四處尋找靈草的名叫薛素衣白衣藥師的救助,躲過了那場浩劫。
雖是躲過了妖劫,蘇柚的魔元大損,難以再度化為人形。
薛素衣愛花,又是名靈植師,他見這株黑色曼陀羅花色綺麗,是極其稀罕的品種,就不顧艱險(xiǎn),將其帶回了瑯天界。
魔花不比普通的靈草靈花,不僅難養(yǎng),而且需用心頭血喂養(yǎng),才能抵御靈氣的侵蝕。
薛素衣于是每隔一年,就用一碗心頭血喂養(yǎng)黑色曼陀羅。足足五十年,這一人一花,卻是相依為命,一人耗費(fèi)靈元心頭血,一花慢慢恢復(f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