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廣真死了,死在調(diào)查一連串命案的前夜。
消息傳到米俊那里,他頓時渾身發(fā)涼,心中驚怖,知道很快就會輪到自己,他一時間坐立不安。
消息傳到祝文彥那里,這位鯨骨峰大長老只感震怒,但眼下當(dāng)務(wù)之急卻是要找個合適的人選立刻處理此事,過了年烏家的人和燕家兄妹都將上山,若不能在那之前處理好此事到時候只會更加麻煩。
可將鯨骨峰上可用之人上下搜羅一圈,卻發(fā)現(xiàn)的確沒有人比朱廣真更合適處理這類雜事了,自己諸事纏身,修為亦不能落下,根本無暇操心這種小事。大弟子林元昊一心修煉,威望雖是足夠,但對這類事情既不上心也不擅長。王顯經(jīng)烏卓縝一事后意志消沉,心中怨憤,已難堪大用,二弟子朱廣真、三弟子裴藍俱已夭折,閆慧慧倒是能夠處理,可她身份非同尋常,不宜讓她調(diào)查此事,俞瀟...俞瀟能力自是不消說,可他天生是不受拘束的性格,憑他的天資,明明在修行上大有可為,卻年紀(jì)輕輕就要進藏書小樓過閑云野鶴的生活,不過話說回來,眼下能堪大任的也只有俞瀟了,思慮再三,終是決定召俞瀟來武德殿親談此事。
這幾日鯨骨峰接連發(fā)生刺殺案,俞瀟自然知曉此事,可聽說祝文彥要委派他處理此事,他仍是推辭道:“大長老,查案這種事情我是不擅長的,這件事還是找別人調(diào)查吧”,
祝文彥皺眉道:“還能找誰?元昊只知道修煉,王顯不堪一用,廣真因為這件事搭了自己一條性命,還能找誰調(diào)查?難道要我親自調(diào)查此事嗎?”,
“這...要不找隱秀峰或若拙峰借人吧”,
“哼,胡說八道,鯨骨峰出事,隱秀峰和若拙峰就能獨善其身?俞瀟,從年前起就開始發(fā)生的一連串是件,別人看不出,我不信你也看不出。無名大鬧莫桑山,烏卓縝突然來訪,烏卓縝的死,鯨骨峰和執(zhí)法堂的暗殺,往小了說,各有其目的,可往大了說,哪一樁,哪一件針對的不是我青鋒派?”,
俞瀟默然不答。
祝文彥道:“這只是開始,暗中一定還有更大的動作,只是敵暗我明,實在難以未雨綢繆。你生來灑脫,不喜俗物,老夫知道,所以給了你藏書小樓的清閑活,若是門派無事,你大可一直這么逍遙自在下去,可現(xiàn)在鯨骨峰禍亂已起,你難道還在躲在藏書小樓嗎?”,
“就算我不召你,你又能躲到幾時?”,
大長老的話句句是黑云壓城的急迫,句句是時局艱難的嚴(yán)肅,俞瀟無法作答,一時間兩人都陷入了沉默;良久,俞瀟道:“大長老,這一切,果真都是清河師叔的謀劃嗎?”,
祝文彥道:“除了他,還會有誰?”,
“有證據(jù)嗎?”,
“他做事,豈會留下一點證據(jù)?”,
俞瀟搖了搖頭,道:“當(dāng)日掌門之爭,清河師叔遭設(shè)計陷害,已是鑄成大錯;此時再無端懷疑他,只怕更是不妥”,
祝文彥道:“所以才需有人查明真相,若是這一連串的事件都與他無關(guān),自然還他一個清白;若是他幕后主使,老夫和掌門也能提早做出決斷;這等眾人,鯨骨峰上下除了你誰又能接下?”,
俞瀟道:“陳掌事修為高深,機敏過人,他處理此事比我更合適”,
祝文彥道:“他另有要事在身,無法處理此事”,
俞瀟知道,祝文彥既如此說,陳玄感便必然身負(fù)機密要事了,如此說來,偌大的一個鯨骨峰,祝文彥卻的確是無人可用了,他思襯半晌,點頭道:“大長老,這幾日的命案就交給我吧,我一定找到真兇”,
祝文彥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用你把所有的事都查個底朝天,找到殺廣真的兇手,除掉他,還鯨骨峰一個安寧,就是你大功一件”,
俞瀟聳了聳肩,道:“功過倒是不打緊,能還鯨骨峰一個安寧